第六十七章(抓不住人心的時候,至少能...)(2 / 2)

“而婚內寫了媽媽你和他兩個人名字的共同房產,在離婚分割時,即便我們已經能證明他出軌了,可法院也隻會酌情對你傾斜,而且因為你是全職太太,在這段婚姻內幾乎是沒有收入的,他才是婚內財產的主要創造者,即便法官傾向保護你,也不可能對你酌情太多……”

很可悲的,雖然社會思潮上,已經開始尊重全職太太,讚美全職太太,認可全職太太的付出,甚至鼓勵女性成為全職太太,可法律上根本沒有配套保護起全職太太。

齊溪一直非常尊重自己的媽媽,也感恩媽媽這些年在家庭上的付出,從沒有質疑過媽媽成為全職太太的決定,但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替媽媽難過起來。

女性借由婚姻得來的一紙結婚證,法律上給予的保障有時候甚至不如一紙無固定期限的勞動合同。

全職太太從來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職位,選擇成為全職太太的女性,其實和繼續上班的女性需要麵對的並無不同,隻不過全職太太的老板變成了丈夫,並且跳槽難度更大,還沒有強製需要繳納的社保,一旦被“開除”,甚至不一定有離職時的經濟補償金,而全職太太這個職位,也和正常的崗位一樣,隻要這崗位性價比不錯,老板不錯,永遠會有更年輕資曆更好的人試圖取代你。

想要以全職太太的身份立於不敗之地,或許所需要付出的努力並不比成為一個女性高管來得少——你需要有市麵上無人可替代的能力、性價比,同時最大程度的和老板(丈夫)的事業高度綁定,掌握好公司(家庭)的資金流向、投資方向,確保一旦老板(丈夫)要和你解綁,需要付出沉重的金錢代價。

人沒有辦法保證另一個人永不變心,所以抓不住人心的時候,至少能抓住錢。

齊瑞明婚內給王娟的部分錢,尚且有證據或可以申請法院調取齊瑞明銀行卡流水予以追回,可如今最大的問題還是齊瑞明和奚雯婚內合法的共同財產。

奚雯顯然這兩天也自己做了功課,她羅列出了和齊瑞明共有的財產清單,除了如今居住的房子外,她和齊瑞明還擁有一套大平層、一套商鋪,在容市的臨市還投資了一套小彆墅。

“除了這些主要的資產外,車的話,我和他名下各有一輛,離婚時車輛就按照各自登記的權屬人分割就好,至於銀行卡裡的錢,在申請法院調取齊瑞明流水時可以一並取證。隻是……”

齊溪知道媽媽遲疑的是什麼。

不論如何,齊瑞明和奚雯的婚姻存續時間畢竟更長於王娟和齊瑞明的私情,王娟也是十年前才母憑子貴從齊瑞明身上不斷撈上錢的,但齊瑞明在沒兒子沒二心前,所掙的錢還是變成了婚內共有資產了。

所以簡單來說,即便奚雯能從王娟那裡拿回部分王娟的不當得利,如果齊瑞明為了兒子魚死網破,拚死用儘手段爭取合法婚內財產的分割,奚雯並不占優勢,作為大頭的婚內財產裡的一大半仍將會被齊瑞明分走。

而就算奚雯確實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如今法院也確實已經支持家務勞動補償,可即便在經濟發達地區,目前的判例裡,這個賠償金額也少的可憐。

“還有一個問題,大部分離婚案件裡,涉及到房產的,如果是一方取得房產,那另一方就需要支付對方應分得份額相應的現金,這麼多房產,齊溪爸爸不可能一點分不到,那假設奚女士您想要房產的情況下,還需要按照法院分割的比例支付給對方現金,這可能還是一筆比較大的費用。”

顧衍頓了頓,繼續道:“除非明確好哪套都給你,哪套都歸他,但對方不一定會同意這種分割方式,他完全可以通過每套房都強行要求占一定比例,最終逼迫拿不出那麼多現金的你不得不放棄房子,拿錢走人,但現在容市的房價來說,真的一旦你不拿房,直接拿錢走人,很可能到手的錢根本接盤不到新的住宅,至少接盤不到和原來房子性價比那麼高的住宅……”

此前齊溪完全沉浸在打了雞血般取證的激情裡,憑著一股衝勁,也確實大致摸清了齊瑞明外麵的情況,可顧衍一番話,讓齊溪的衝動徹底冷卻了下來。

沒錯,還有共同財產這件事,雖然齊溪已有的證據能把齊瑞明偷偷轉移隱匿到小三名下的房產要回來,可比起離婚分割時涉及到的婚內財產來說,這舉簡直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奚雯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眉頭緊皺道:“他自己就是律師,從業這麼多年,比我老道很多,才能十年都沒露出馬腳,一旦我和他攤牌,他很清楚法律對出軌者並沒有多麼嚴苛的懲罰,也知道怎麼鑽法律的空子……”

真正設身處地細致地走到離婚實踐這一步,齊溪才終於後知後覺突然地理解了陳湘最終選擇不離婚的決定——她為艾翔付出了太多,而離婚時財產分割能給到她的部分,即便艾翔號稱做出讓步,恐怕這男人早已經轉移隱匿了很大一部分,所以分割方案上實在不足以平息陳湘的沉沒成本以及憤怒痛苦,因此她才拒絕了離婚。

但陳湘或許還能忍受那段婚姻,奚雯則是完全不可能。

“不僅是心理上的,法律上的也不行。我忍不了。”奚雯的聲音果決而堅定,“他有個私生子,即便我不離婚,那麼假設他有一天突然死了,就算沒有遺囑留給那個孩子,那個私生子都能合法地享有繼承權,我們所有婚內共有的房產裡,他的份額裡都會有這個私生子的份,我可能不得不和他的私生子一起持有一套房產,未來為了處理這套房產,還不得不和私生子以及小三各種交涉,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發生,這太讓人惡心了。”

更彆說以齊瑞明重男輕女的嚴重程度,很可能如今早就背著齊溪奚雯設立好了遺囑,早已指定自己婚內所有財產份額的唯一繼承人是那個私生子。

這下陷入了僵局。

如果進入訴訟,按照目前的證據和法律,奚雯並不能討到多少好,但如果不進入訴訟,直接協議離婚,那就需要找齊瑞明談判,可齊瑞明就是吃律師這碗飯的,還能在談判上失利嗎?

氣氛很沉重,顧衍試圖緩解下齊溪的低落:“沒準等你們把證據拋出來,你爸爸會很羞愧,願意在財產上做出讓步,彌補奚阿姨的損失,先不要這麼心情壓抑了。”

可彆說齊溪和奚雯不信,恐怕說這話的顧衍自己也不信,如果齊瑞明能那麼容易羞愧,他就不會傷害奚雯到這一步了。

離婚時一旦撕破臉皮,男人能厚顏無恥到什麼地步,齊溪並不是沒在判決書和判例裡看過,人真的撕去對外營造的形象後,剩下的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奚雯也是這時才有些難以克製的後悔起來:“溪溪,你說的對,媽媽確實不應該這麼多年一直做全職太太……”

“媽媽,你沒必要用他的錯誤懲罰自己,要出軌的男人,不論妻子怎樣優秀,都會出軌,要婚內隱匿轉移財產的男人,不論妻子是不是全職太太,也照樣會費儘心思去操作,尤其他自己就是律師,平時接案子時候手段有些就不大磊落,輪到自己身上,恐怕手法就更臟了。”

隻是話雖這麼安慰,齊溪也有點腦袋大,齊瑞明十年前就生了這麼個寶貝兒子,那也就是十年前就開始計劃兒子的未來,用十年的時間來轉移婚內財產,就算螞蟻搬家都搬完了,他又是專業的,恐怕本身手法就很乾脆利落,持續時間長也會造成證據滅失和取證困難,如今王娟居住的房子雖然查證到了,但恐怕也隻是他轉移掉的財產裡的冰山一角。

顧衍想的顯然和齊溪不謀而合:“他是不是有可能在外麵還有投資彆的房產?但采用了讓彆人代持的辦法?其餘房產都未必會寫在王娟名下,因為設身處地想,他最在意的是兒子,他這麼重男輕女,也不會真正尊重女性,王娟得到那麼大好處,不過是因為是個生兒子的容器。”

齊溪點了點頭:“是的,他不傻,他應該很清楚王娟為什麼會跟他發生婚外情,他這樣的人,生性自私多疑,除了防備我媽和我,也會防備王娟,他畢竟比王娟大那麼多,正常情況下總比王娟死的早,如果房產都寫在王娟名下,他一死,王娟找個彆的男人改嫁有了新家庭新孩子,不僅不會替他照顧好他的兒子,甚至會侵吞他留給他兒子的財產,所以大概率外麵還有讓他信得過的人代持的房產。”

但這些房產,除非能有明確線索,否則根本沒法查證,因為齊溪和奚雯甚至不知道齊瑞明除了王娟外,會找誰去代持。王娟的房產尚且能用微信轉賬特殊含義的金額來證明不正當關係,但齊瑞明和其餘親屬間的大額轉賬,完全也可以解釋成正常的往來款或者歸還借款等……

這樣一來,反而是齊瑞明立於不敗之地了。

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