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康強說這些話的時候,吳健強一直沉默著,但眼眶也有些微微的紅,他此刻穿著寬大的衣服,是很簡單便宜的款式,但顯然打理過,雖日子過得並不富有,但人精神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麼狂躁,也不再萎靡。
吳康強也看向了自己哥哥,他感謝地對齊溪道:“自從拿到那筆應得的賠償款,我哥心裡那口氣總算出了,之前那些年,心裡就怨,就覺得沒天理,沒公道,覺得這個社會一點公平都沒有,一直內心恨透了他自己,覺得是自己的錯害了家人。”
“這次一開始,我哥其實也不信能拿到賠償,之前還一直和我念叨律師都是騙子,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有點都被我哥影響了,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不僅沒有問我們要錢收費,也不嫌棄我們兩個沒什麼文化還對你們有誤解,幫我們真的分文不取爭取到了錢!”
吳康強說到這裡,忍不住抹了下眼淚:“你們不知道我哥拿到錢時的那樣子,真的是不敢相信,那次他哭得比我都厲害,真的就覺得這個社會還沒拋棄我們,這個社會還沒不要我們,還是有公道也,也還是有好心人在。”
大概被吳康強曝出了哭的事,吳健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手肘撞了弟弟一下,嘟囔道:“彆說這些話,人家律師又不想知道。”
吳康強看著自己哥哥的樣子,忍不住破涕為笑:“你們看,我哥現在好多了,拿到了賠償金他心裡那個坎也放下不少,有錢以後我也能帶他去醫院看躁鬱症,不會再因為沒錢吃藥就吃吃停停,這次遇到的醫生也好,正規治療了一段時間後,我哥的情緒平穩多了,躁鬱症的症狀也基本控製住了!前幾天還和我說,雖然自己有點小殘疾,但有的是力氣,不能在家裡遊手好閒,又打算去找個工作了!”
看弟弟廢話這麼多,吳健強又開始清嗓子咳嗽暗示了:“你給人家律師說這麼多乾什麼?人家多忙啊,你沒聽說人家律師費都是一小時多少多少錢收的嗎?儘在這廢話浪費人家時間,彙報工作呢你?還滔滔不絕上了!”
“哥!這不都是咱們事先排練過的嗎?不是還是你死活要我先寫個草稿給你看,你還修改了,說好叫我這麼彙報的啊!怎麼到頭來怪我呢!”
麵對吳康強的拆台,吳健強的臉都漲紅了,他作勢要打吳康強,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這個兔崽子怎麼啥話都往外說呢!怎麼就這麼不機靈!”
……
看著兄弟倆這麼有精神的吵嘴,齊溪突然感覺久違的有些輕鬆起來。
她看了顧衍一眼,非常感激他此刻安排自己和這對兄弟見麵。
而吳康強和吳健強互相又拆台吵嘴了一會兒,最終像是互相使著什麼眼色一樣,然後吳健強有些扭扭捏捏地從腳邊拿出了此前放在地上的東西。
“齊律師,顧律師,這個東西,你們一定要收下!”
齊溪意外之餘自然是擺手拒絕:“這個案子本身我們既然接了,所有做的一切就都是我們應該的,沒什麼需要你們送的。”
“我們知道,顧律師早就給我們說過了,拒絕收禮,但這東西真不花什麼錢,也算不上個禮,你們打開看看再說收不收也不遲啊!”
齊溪想了想,也沒再拒絕,和顧衍打開了包裝好的長條物。
然後展開後他們看到了一麵錦旗,還有錦旗上的字……
“公平正義在人間,齊律顧律除邪奸”
齊溪簡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們誰想出來印這個的?”
吳康強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寫的不好嗎?我想了好久才寫出這麼押韻的?還以為自己挺有才的,決定以後要像你們兩個大律師一樣學法律呢。”
雖然是很普通的錦旗,印著的話也是讓人搖著頭忍俊不禁的,但齊溪內心裡卻湧動著感動和一種職業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雖然最初學習法律,最初努力想得第一名,隻是為了向齊瑞明證明自己,隻是為了賭氣,但努力和學習確實從來不會是錯,雖然齊溪繞了點彎路,但最終,看著眼前的吳健強和吳康強,齊溪覺得,即便曾經的初衷不純粹,但自己還是憑著本能,找到了一條對的路。
法律讓她在麵對父親的出軌和私生子時,能夠保護自己,法律也讓她在遭遇社會弱勢群體的困境時,能伸出援手,保護彆人。
“公平正義在人間,齊律顧律除邪奸”
土是土了點。
但說的也沒錯。
實習律師隻是律師職業道路的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案子、更多的挑戰等著,在實現個人職業價值,掙到一份工資養家的同時,確實還可以幫助很多很多人。
雖然在和齊瑞明談判時,齊溪已經證明了自己,證明了女性一樣能夠做好律師一樣能夠把握好談判,但此時此刻的齊溪已經不想再證明什麼了——如果總是想證明女性比男性強,是不是也是另一種意義上重男輕女的受害者?
隻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對得起自己的職業,認真地對待身邊的人,就是不再需要任何人證明的優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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