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去醫院,那就跟我回家,我簡單幫你處理下。”
果不其然,一說跟她回家,文西就來勁了,剛才還喊著隻是皮外傷不礙事的家夥,突然開始裝起柔弱來了:“哎,姐姐,我覺得確實還是得去處理下,醫院我有點害怕,但是去你家就沒事了,這種氛圍比較不讓人緊張,我小時候去醫院有點心理陰影,不過傷口其實也不是特彆淺,你還是給我仔細消毒包紮下,也不要弄太簡單了……”
他眨了眨眼:“畢竟我還年輕,如果留疤,我也怕未來有影響。”
顧雪涵已經懶得理他了,她把人帶進了屋裡,乾脆利落地拿出了家庭醫藥箱,然後就開始給文西做傷口清理工作。
其實明明不疼,但文西還是叫的非常淒慘,像是為了保護顧雪涵付出了半條命的代價。
這叫聲讓顧雪涵都不得不停下了動作,她麵無表情地看向了文西:“你叫得像是要截肢了。”她頗有些嫌棄地掃了眼文西的傷口,“你努力叫,再叫叫,我看傷口已經不流血要開始結痂了。”
“……”
文西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行為上神奇的一點羞愧的模樣也沒有。
等顧雪涵幫他處理完傷口,在被顧雪涵清理出屋子之前,他開始提出了新的要求——
“姐姐,我今晚陪你一起加班還有搬運這些材料,我連晚飯都還沒吃……”
顧雪涵想了想,確實,連她也因為光顧著加班還沒吃完飯:“那我叫個外賣一起吃,你想吃什麼?”
“叫外賣也太不健康了。”文西又恢複了乖巧的模樣,“而且外賣太貴太浪費錢了,姐姐家裡有什麼菜,你隨便給我做點就行了。”
文西一邊說,一邊徑自走向了顧雪涵家的冰箱:“隨便什麼,做個水煮蛋都行……你要嫌麻煩,實在不行我來做也行。”
有一說一,文西雖然做菜上也不怎麼拿手,但好歹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多少有照顧自己的經曆,隨手做點飯還是行的,隻是他想著拚命展示自己宜室宜家的優點,
他說完,順勢拉開了顧雪涵家的冰箱,然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顧雪涵的冰箱裡,除了巴黎水、飲料之外,彆的空空如也,彆說蔬菜肉類牛奶之類的各種食材了,就連雞蛋都沒有一枚。
文西望著空冰箱不可置信道:“難道你是仙女嗎?就靠喝水活著?”
顧雪涵對文西開自己冰箱原本還有些生氣,但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笑了下,不過很快憋住了,她恢複了一貫的冷靜理智。
“我很忙的,沒有空自己親自燒飯燒菜的,與其買了食材壞掉了浪費資源,還不如彆買。”
文西挑了挑眉,大概是聊到了日常的話題,從剛才開始,他就不再那麼乖巧地喊顧雪涵姐姐了,而是用了和平輩說話的語氣:“那你也可以找個家政阿姨呀。”
大概年輕小孩都這樣沒大沒小,顧雪涵也沒在意,她徑自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瓶巴黎水,開了瓶蓋後喝了一口:“我不常回家,在律所的時間比較多,就算請了家政阿姨,恐怕在家吃飯的機會也不多。”
“剛才上來之前,我看到樓下小區門口就有一家超市,那現在我們去買。”
對於文西的提議,顧雪涵表露出了嫌棄:“雖然你的手是因為我受傷的,但你不要指望我給你做飯吃,不是所有女性都會洗手作羹湯的,我不自己親自做,一來是我沒時間做飯菜,二來是我真的也不太會做飯菜,我沒法在做飯或者做菜裡體會到任何成就感和快樂。”
但文西一點也沒有被打擊道,他看起來很理所當然道:“不用你做,我會做呀!”
雖然顧雪涵根本不情願,但還是被文西拉著去了樓下超市。
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她和一個有些可疑的年輕男孩子一起在超市裡買大白菜、胡蘿卜和青椒。
顧雪涵覺得從高中以後,她就沒有在超市裡買過這麼煙火氣的東西了。
但文西倒是挑得挺認真,他還給顧雪涵科普了每個不同蔬菜的營養價值,看起來很懂很講究的樣子。
顧雪涵已經開始覺得他可疑,但還是按捺不表,隻安靜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人或許可以偽裝一時,但在長時間的相處裡,自己真實的性格總是忍不住會流露出來的——比如文西可能沒他此前表現的那麼乖巧聽話,很多給顧雪涵的信息也並不那麼真實。
從他挑選蔬菜和食材的方式和利落程度來看。
首先,他絕對不是真的在貧寒的家境裡成長的,因為如果是家境一般的孩子,買菜的時候下意識會去看折扣區或者促銷區,但文西根本不是,他對折扣兩個字視而不見,徑自奔向了昂貴的進口和有機專區,甚至連價格標簽都不會多看一眼,對那些進口海魚的做法也頭頭是道。
第二,他也根本不是性格怯懦需要彆人保護的弟弟,因為他買東西選東西明顯非常有目的性,完全知道自己要什麼,幾乎連一秒鐘的遲疑也沒有——這樣的細節推導,在生活中,他恐怕也是目標明確的人,並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性格。
第三,他肯定不會多聽話。因為從今晚他和顧雪涵在一起開始,他眉眼間那種自若鎮定和穩重冷靜已經隱隱開始流露出來——如果是正常沒見過世麵的年輕男生,恐怕遇到被搶劫犯誤傷以後,可沒那麼快乾脆利落地處理後續一切事,但文西看起來思路清晰,甚至連任何緊張都沒有,看起來就有豐富的臨場經驗,對於緊急事項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去處理。
但要真說他完全不聽話,似乎也不能如此否認。
因為最終,等文西買好相應食材後,他就徑自跟著顧雪涵回了顧雪涵家,然後這年輕男孩就一頭鑽進了廚房,絲毫沒在意自己的手還受著傷,執意要給顧雪涵做一頓飯菜。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自己也要吃的,也不全是給你做。”
他朝顧雪涵笑了笑,就指了指沙發:“你先看會兒電視休息下,我做東西很快。”
文西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顧雪涵聽著廚房響起的切菜聲,突然有些恍惚,她好像自從工作獨居以來,家裡很少會有這麼有煙火氣的時刻,但聽著廚房內有節奏的切菜聲,繼而是菜葉下鍋炒的聲音,還有一些油加熱後劈裡啪啦燃燒的聲音,顧雪涵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是懷念也熱愛這種溫馨的。
她沒有那麼討厭做飯做菜,隻要做飯做菜的人不是她就好了。
以前的中國古老童話裡,做飯的都是田螺姑娘,現在都新時代了,做飯的完全可以是田螺小夥。
如果文西願意做她的小奴隸,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至於文西有意的隱瞞,顧雪涵完全不以為意,她有一百種方法做儘職調查,她可是個合夥人。
畢竟顧雪涵的哲學一直非常簡單——要是看上了騙子,先給對方一個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然後輔以教育,要是對方不配合坦白,而且還教育不好,那就乾脆點,直接打斷了腿帶回來,確保騙子沒有辦法再行騙,安分守己過日子。
很簡單,很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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