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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魔宗甚遠的一座小城酒樓裡,一位說書先生正在眉飛色舞的說書。
他看起來中年人的模樣,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袍,就像是個考不上功名的窮酸書生。
這類人其實挺多的,運氣好的娶了個願意供他讀書的婆娘,便可一把年紀了還繼續讀書,運氣不好的,一般就會去找點能夠養家糊口的工作。
中年男子站在桌子旁,左手拿著一把未打開的折扇,嘴裡說的卻是修行者們的奇聞逸事。
這些內容是普通人們最愛聽的,畢竟有些東西離自己越遠,便會越好奇。
說書先生的水平很高,語氣輕緩,不疾不徐的講著,內容引人入勝,而且很有畫麵感。
隻是他拿著折扇的左手,蘭花指微微翹起,顯得有些嬌俏。
說到故事的高潮處,說書先生似乎是渴了,便停了下了,慢悠悠的飲了一口茶水,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儀態風/騷。
底下的聽眾們開始催促起來,這種斷章的感覺誰能受得了?
說書先生見大家催得急,溫文爾雅的笑了笑後,清了清嗓子,便繼續講了下去。
把整篇內容講完後,一個穿著黑衣,麵相黝黑的男子拿著托盤向聽眾們討要賞錢。
此人生得一張國字臉,個子很高,塊頭很大,像極了村裡最能乾活的莊稼漢。
他的笑容憨厚老實,或許是經常笑的緣故,眼角邊上都有了不少皺紋,而且他的抬頭紋也挺深的,讓他整個人看著又土又老氣。
這兒隻是一座小城,酒樓也隻是座小酒樓,聽眾們和那些大酒樓裡的達官貴人們肯定沒法比,但說書先生說得的確是好,最終還是有幾位慷慨的聽眾掏了腰包,闊綽的給予了打賞。
聽眾們在打賞前還不忘讚道:“你這說書人講得可真好,就是短了點!”
“夠長了,夠長了。”說書先生微微一笑,朝每一位給了賞錢的聽眾拱手致謝。
由於他不是酒樓裡的固定說書人,隻在這兒利用這場地說上兩天,因此,這些賞錢等會還要給酒樓分成,實際上最後也拿不到多少。
今天是最後一天,哪怕掌櫃的極力挽留,說書先生與那名莊稼漢似的男子在客氣了幾句後,還是走了。
說了兩天書,先生也差不多玩夠了。
莊稼漢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而說書先生的步子邁得卻很小,確切地說……像極了小碎步。
走出酒樓後,黝黑的漢子問道:“先生,確定不啟程回山嗎?”
“回山作甚?”白袍的窮酸書生道。
“不去看看小師弟嗎?”黝黑漢子邊走邊道。
“有什麼好看的,他還能生得多好看不成?不都是兩隻眼睛兩隻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嗎?”中年窮酸書生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發皺的衣袍,路過賣銅鏡的小攤子時,還不忘照一照。
黝黑漢子心裡知曉,先生臭美,雖然他生得不算特彆好看,但就是特彆臭美。
除了臭美之外,先生還善妒,所以他不喜歡那些生得太過好看的男人。
因此,沈閻之所以可以坐上魔宗的宗主之位,除了他修為最高,在同輩中威望最大之外,還因他個頭最矮,長得又凶又醜,頭上還連根毛都沒有……
——先生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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