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範銘微笑著點了點頭。
曹戶長這時看範銘愈發順眼了,上下打量了範銘一番,“明兒個你就到窯上上工吧,工錢的話……”
頓了頓接著道:“先按八十文一日算,如何?”
範銘頓時心中一陣抑製不住激動,也許是苦抑太久的緣故,雖說八十文並不算一個很高的薪水,但對於一個連續幾個月生活在困苦當中的他來說可謂救難的營生了,當下行禮道:“多謝曹叔,曹叔的恩情範五永世銘記在心。”
曹戶長滿懷深意的笑了笑,“不過,我跟你醜話說在前頭,過些時日三娘子要審賬,要是她不滿意,你這活也就乾到頭了,要知道這個缺有不少人在盯著,陳二都說了好些遍了,想要把他家外甥胡四弄進來,不過他手藝不夠格被我給拒了。”
“胡四?”
“就是胡三家老四。”曹戶長解釋道。
範銘皺了皺眉頭,他的腦中還快速的計算著得失,本來一直沒有再和胡三再有所交集,這下如果真的要接下這個差事,那麼就肯定要和他發生直接的衝突。
曹戶長口中的陳二就是耆長陳粟良,他可是土生土長的清河鄉地頭蛇。
而且陳耆長這個人他也見過,長相倒是非常的樸實,但是眼神卻非常陰狠,不過作風倒也嚴謹,雖說還有範氏本家在這裡,但到了真正的時候能夠給他的庇護並不會太多,這從當初張婉兒同胡三借錢就可以看得出來。
胡三就是個混子,本身很不好惹,這次要是把他身後的娘舅陳粟良給牽扯了出來,接下來的日子肯定就不會再那麼的太平了,他不想在讓這個原本已經看到曙光的家庭再次陷入顛沛流離之中。
如果他隻是一個人的話他倒是無所謂,因為他的眼光從來就沒有局限在清河鄉這一個小小的地方,但眼下他卻是有一個家要負擔,一個老娘和嫂嫂是他不能不顧忌的地方。
而且最主要的是曹戶長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有點摸不準,早有耳聞戶長和耆長不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而畫匠可算是一個肥厚的工缺,除了應天府來的幾位大師傅,整個清河鄉也隻有十幾個畫匠,能夠勝任初級畫匠的學徒卻是不少,怎麼能讓人不眼紅。
這次曹戶長把自己推到這個位置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個用意。
一時間林長帆陷入了糾結之中。
不過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呢,即是改善自己家中環境的一個機會,也是改變今後道路的一個機會,一想到以後每天工錢有八十文,心中不由得開闊了起來,算起來一個月就是二千四百文,存上半年就是將近十五貫錢。
最主要的是畫匠的活相比起來都比較輕鬆,他可以趁著空暇的時間把一些基礎的學識溫習一遍,為將來打打基礎。
這或許就是改變命運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