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天府,曹府附近的一座宅子裡。
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很多人,看樣子都是生意人的打扮,有熟悉的人知道這是曹府各地各家店鋪的掌櫃和賬房。
而坐在內堂中,後麵隔著一道屏風後麵,一個清麗而不失嬌媚的人影居中,這是整個曹府各處生意的掌總之人,讓人意外的這竟然是個女人,若是範銘在這兒,就會認出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前幾個月還在清河鄉的曹府三夫人莫惜容。
香雪站在屏風的外麵,負者和外麵的掌櫃們傳話遞東西什麼的。
臨近年下,曹府各處的買賣和店鋪都要盤賬,也要詢問來年的經營思略,湊在一起這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刻,莫惜容好一次都忍不住揉了揉額頭,禁不住的疲憊。
外麵的掌櫃賬房站在外麵老老實實的,一個個的來一個個的走,終於外麵的掌櫃都見完了,三夫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著夫人這些天累得連飯都吃不下,香雪都有些心疼,把早就準備好的蓮子羹端了上來,“夫人,喝點蓮子羹吧,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莫惜容抬手無力的擺了擺手,“放著吧,沒胃口。”
香雪微微的嘟了嘟小嘴,忍不住怨道:“夫人您勞心勞力的為府裡某取財富,老爺卻連看都不來看您一次,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老夫人也沒有來接您回府的意思,真是一點人情都不記。”
“閉嘴。”聽到香雪的話,莫惜容忍不住拍了拍桌子,瞪著香雪,斥道:“再敢胡言亂語的,我把你的嘴撕爛了賣到勾欄坊裡去。”
夫人前所未有的嚴厲表情,香雪嚇得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忍不住淌了出來,雖然她清楚夫人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但自己說的全都是為夫人抱不平呀,一時間不忿的壯著膽子道:“夫人,我……沒說錯呀,憑什麼夫人就該受勞受怨,而她們卻可以在府裡逍遙自在。”
“你還說。”莫惜容猛地站起來就要往香雪的臉上扇去。
然而看到香雪滿臉的淚痕,莫惜容突然又心軟了,素手在香雪的臉上拂了一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這丫頭,怎麼還沒看破呢,我是商賈之女,能有眼下這個地位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了,怎麼還能想要強求跟多呢。”
“可是……總不能一輩子就這樣下去呀!”香雪兒鼓著腮依舊是一副不忿的樣子。
“不這樣,還能怎樣?”莫惜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這聲歎息中包含著很多的無奈與憂愁,但卻隻能甘心忍受著。
猶豫了一下,香雪試探著說道:“夫人,要不咱們走吧。”
“走?走哪裡?”莫惜容忍不住嗤笑一聲,笑香雪這丫頭的單純與不諳世情。
“隨便去哪裡呀,憑借夫人的能耐,到哪兒都能成為人上之人,何苦待在這種無形的囚牢之中。”香雪一邊說一邊連自己都激動了,小臉紅潤潤的。
“嗬嗬,你想的太簡單了。”莫惜容搖了搖頭,抬首望著窗外天空,緩緩道:“男人是樹木,女人是藤蔓,沒有一棵大樹遮蔽風雨,咱們就是無根之萍,哪怕是長得再粗壯也隻會很快消沒於風雨之間,香雪,咱們是女人呀!”
“男人,我有啊!”香雪脫口而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