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秦氏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卸了貨,範銘結了車錢,把東西都拿進屋。
一進到房中,範秦氏順勢將門關的牢牢的,屋外帶著濕氣的風頓時消失了蹤影。
走進了兩步,範秦氏拿著一個笤帚給他拍打身上的塵土,“兒啊,你這次去縣城怎麼又買這麼些物事,浪費錢。”
先前去縣城的時候範銘生怕範秦氏記掛而特意沒有說去做什麼,而隻是推說拜訪幾個同窗,範秦氏不是一般沒見識的鄉下老太,對遊學拜訪一事也有所耳聞,當時也沒有多問,心想兒子能夠進學多交些朋友總是好的。
坐在這稍顯破舊而又溫暖的家中,範銘心情暖了很多,嗬嗬笑道:“有個同窗很是好客,多留我住了些時日,臨走還送了我這麼些東西,不用錢的。”
“哦,那就感情好。”對讀書人的事範秦氏也不敢多問,招呼一聲道:“嗯,你先歇著,娘給你做麵吃去。”
“嗯。”範銘點了點頭,弄好吃的給兒子吃自古就是娘對兒子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範銘自然也不會去阻止。
不一會兒的功夫,灶房就飄起了一陣香味,範銘聳了聳鼻子,聞到了一股雞湯的味道,就知道範秦氏這是把那隻新抓的下蛋母雞給燉了,不禁一陣搖頭之餘心裡又是一暖。
等到湯弄好了,把菜端上桌,範秦氏道:“兒啊,餓了吧,快吃。”
“嗯。”範銘大口的吃著雞湯麵和雞肉,從胃裡到身體都暖呼呼的。
範秦氏滿臉慈愛的看著範銘,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開口道:“對了,前日曹府門房老福頭來過了,說是許賬房托人帶信來了,其中一封是給你的,讓你回來了就去曹府取。”
範銘一聽頓時心中一沉,手上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這才想起去年拜托這許賬房回大名府打探他那被刺配的爹爹情形的事情來,算算時間這也剛好是來回的時間。
點了點頭對範秦氏道:“呢,,那待會兒我先去曹府一趟。”
“急啥!”範秦氏捋了捋範銘袖子上脫出來的線頭,“明日再去,那信又不會跑了。”
範銘頓了頓,見範秦氏言辭懇切,也隻好留了下來,對於探聽到對這未見過麵的爹爹理應是應該興奮才對,但他卻絲毫興奮不起來,但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這個老爹的狀況,兩種感情在心中糾纏著。
“五郎,給娘說說,這信是不是你爹的消息!”
範銘望著範秦氏那充滿希冀的眼睛,心中又有了些溫暖,或許就算是為了這可敬的老婦人也要將這老爹的消息打聽清楚,“還不知,或許隻是平常的書信,放心吧,娘,爹的事情這是我會著心去辦的。”
“那就好,那就好!”範秦氏口中懦懦的念叨著,眼睛卻是空洞的望著一旁,尋思著什麼時候能夠重新見到他爹的那一刻。
也隻有在這個時刻,範銘才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這個老娘真實的內心,她其實是很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