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青苗法行,誠為有利而無害,則第取二分之息何不可也。
然而有必不可行者,以一縣小而天下大也。以天下之大行之,則必有抑配之患與積壓之患。”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天下為公啊!”範銘有些激動了起來,他的這番話是清代蔡上翔《王荊公年譜考略》中所作評論,當年他還仔細的研讀了這一段,頗為符合他的口味。
有此在記憶上頗為清晰,遂脫口而出,一觀望周圍的反應,有深思者也有驚歎者,他的這番話辭鋒犀利,絲毫不給沈文倫一絲反駁的空間,但卻又是一針見血,讓人尤為驚歎,更是對範銘這個人刮目相看,更是有人將他剛才說言抄錄的下來。
反觀此時沈文倫卻有點失了分寸,胸口的氣提了半天想要反駁,卻發現心中準備好的言辭已經有大部分都派不上了用場。
口中喃喃的念叨著範銘的最後一句天下為公,最終歎了一口氣,“你贏了,這齋長之位就給你罷……”
沈文倫仿佛還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全場嘩然,這沈文倫竟然有認輸的一日,這完全顛覆了他們頭腦中的認識,如此張狂的沈文倫竟然認輸了,但卻是認輸得如此的乾脆,就連平時看不慣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的確磊落。
直到沈文倫轉身準備回去的那一刻,明學齋的學子們才歡呼了起來,尤其是陳如實同馮山兩人叫得更為起勁,這齋長位置倒是其次,最主要是的為明學齋爭了臉麵,雖然不是他們親手乾掉了沈文倫,卻比親手乾掉更為解氣。
正要衝上去將範銘舉起來,範銘擺了擺手,“沈兄請留步,今次我隻是勝在取巧,這齋長之位實在不可推諉於我!”
範銘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的笑意,讓沈文倫不由的一愣,轉身疑惑道:“何有此一說?”
“此番言辭其實是我在應天府聽人講學時所言,我隻是照搬而已,沈兄還請勿怪我唐突!”範銘剛才在說出前麵的一番話的時候就有所後悔,今天在場這麼多學子少不得家中有背景的,若是這番話被人所利用,若是出名了還好。若是惹惱了當朝的哪個勢力,恐怕自己連骨頭都不能剩下。
如今也隻能是作出一些小小的補救,再一個這個齋長他是萬萬也不想做的,眼下他最主要的是經營自身,隻有自身強大了起來才能掌握話語權,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哦,是何人所言?”沈文倫一時來了興趣。
“這個……我並不知其人名號,是為遺憾……”範銘臉頰有點發熱,這時候撒謊也是有點無奈,“此齋長之位還請沈兄多勞!”
說完之後範銘轉身就往人群外擠去,若是這刻不走恐怕又會再出什麼妖蛾子了。
等範銘擠出人群,眾學子才反應過來,也漸漸的散了開來,這場鬥學成了一場戲會一般,但唯一可以肯定是這場鬥學都深深的映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腦海中,而就在此時隱藏在人群中的一個清矍的身影悄然轉身離去,臉上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讓人奇怪的是此人頭上的方巾散落了下來,遮蔽了整個臉龐,讓看不清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