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笑了笑沒有說話,從王知縣的眼神中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信任,男人之間的交流往往隻需要一個眼神,過多的言語反而起不到這樣的作用,他也十分能夠理解王知縣此刻的心情,一個讀書人初到一個陌生地,雖然有個縣尊的帽子,但卻舉目無親,這種無助感是不用說也是十分難受的。
“如何,今日可是想與我對弈一局?”王知縣臉上帶著笑容,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先前的惆悵。
範銘心有感激,但一想到商行大會囤積鹽貨之事又不由的擔心了起來,“大人,先前我讓人送了封信來,可收到了?”
一見到他提起正事,王知縣臉上的神情也隨之嚴肅了起來,最終是忍不住的輕歎了一口氣,“奈製肘何,如之奈何……”
“大人,坐以待斃終究不是個辦法!”
王知縣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若不是有人製肘,我怎會還有閒心在此,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範銘遲疑了片刻,心裡想著開始的盤算,望了望王知縣滿麵的惆悵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大人,內子在東街開了一家布莊,近日楚丘商行同業大會上有幸得以參加,這次鹽務事件怕是來勢不小。”
“哦,什麼情況!”王知縣頓時眼睛一亮,目光爍爍。
範銘立即將昨日同業大會上召集楚丘商家囤積鹽貨以及亳州賀家的人到來之事對王知縣撿著重要的地方說了一遍,望著王知縣的臉色愈發的沉重,範銘也就不再有所顧慮,“大人,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一解大人燃眉之惑。”
“哦!快說來聽聽。”
“此事大事已成,若是想強行阻止怕是已經不太可能,堵不如疏,不如索性放開禁止,引彆處商幫入楚丘,來一場群龍起舞,大人則可坐等機會……”
王知縣皺了皺眉頭,眼睛緊緊的盯著牆上的一副猛虎出山圖沉思了下去,半晌沒有動靜,範銘見他正在思緒當中,當下也不好打攪,隻是默默的站在桌前,等待著王知縣的醒來。
驀然間,王知縣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猛然抬頭道:“此事雖有可為,但還是缺少一個必要的條件。”
“什麼條件?”
王知縣臉色沉了沉,欲言又止,隨之又輕歎了一口氣,“此事還須上級的首肯才行。”
範銘心下了然,如此大的一件事理所當然的要涉及到上層的一些官員利益,若是這其中沒有一些官員的參與反倒是有些不正常了,見王知縣麵有難色,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難做的地方,當下就想要告退,“如此……大人,若是能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吩咐,衙門裡的差事我索性也就辭了,省得給大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