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頓了頓,腦中在急速運轉,思考這這莫家家主話語背後的含義,明知道自己是來提親,卻裝作絲毫沒有這件事,難道還真是不打算承認這樁婚事?
正當他思慮之際,莫惜容卻是咬碎了銀牙,這其中有氣氛,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範銘扭頭就走,雙肩都在微微發抖,一旁的樂輕影眼珠動了動,驀然間嘴角一挑,踏上一步,乖巧的說道:“姨丈,姨母,咱們還是請這位公子落座吧,人家仿佛是姐姐從老遠帶來的客人哩!”
一聽樂輕影的話,原先也莫母嚴肅的神情也隨之鬆弛了下來,小聲的勸身旁莫父道:“是啊,老爺,先讓女兒同這位…公子進來吧,慢慢再說不遲。”
莫登賢神色如常,最後視線落在了莫惜容那麵帶這淚痕的臉上,臉上的表情終究是放鬆了下來,輕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進來吧!”
趁著落座的機會,範銘才有機會仔細的將這個家中之人看了個清楚,正座在堂的當然是莫家的一家之主:莫登賢。
一襲華麗長袍之下憬然是蘇州雪錦內襯,單單是這個就可以顯示出這莫家一家之主的地位,一般來說雪錦隻是供給於皇宮大內之用,平常不要說一般的商賈,就算是王爺也不一定能夠用的著。
加上那雙仿佛要看穿人心的犀利眼神,這莫家之主果然如同外界所傳的,不一般那,不一般那!
在範銘打量這莫氏一家時,數雙眼睛也在打量著他,其中當然包括了這莫氏家族中的一些重要人物,雖然都不認識,但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這些人的目光中都帶著些許的敵意。
依照規矩坐定,麵對著這有些肅然的氣氛,範銘容不好受,莫惜容就更不好受了,第一次帶著男人上門就被人這樣承待,換了誰也好過不了,更彆說還有樂輕影還在一邊跟著,這一下更襯的她整張臉都丟儘了。
氣氛愈來愈壓抑,莫惜容終究是忍不住了,從小七的手上接過香布給莫登賢身邊的齊叔遞了過去,“父親,這是我同範郎在楚丘經營的香布,特地給父親奉上的禮物。”
“香布?”齊叔驀然間想起最近在亳州出現的一種也是名叫香布的特殊布料,據說瞬間便攏了亳州數成的布絹買賣,難道這就是那種香布?想著這些便湊到莫登賢的耳邊小聲的耳語了一番。
見莫登賢臉上嚴肅的表情稍稍的有所鬆緩,範銘心中的緊張感稍稍的有所降低,拋去未來女婿的身份不談,怎麼說也是個後生晚輩,依照如今莫登賢的身份就算一百個他加起來也值不了這莫家的一個手指頭,更彆說能夠有什麼是可以威脅到他的地方,想來想去他唯一能夠倚仗的資本恐怕就是如今的一個公職身份了,借著楚丘知縣的牌子還能夠狐假虎威一下。
拿著手上的布帛,莫登賢沉寂半晌,眼角稍稍一挑終於是開口發話了,“這香布真是從由楚丘的鋪子中流出來的?”
“這正是由中和布莊所製!”沒等範銘回答莫惜容就搶先回答了出來。
“這香料可是禁榷啊!”莫登賢頗有深意的望了範銘一眼,自家女兒的能耐他非常清楚,這個香料布帛絕不是一個女人家能夠想出來的點子,而且這也不是一般的配方能夠製成的,應當就是自家女兒帶來的這個男人的本領了。
範銘驀然的心中一顫,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也是他現在的立身之本。
也就是清香露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