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一驚,“王家?你是說這段時間大人經常在外赴宴?”
長隨點了點頭,隨即歎了口氣,“這段時日大人操累不已,加上赴宴,身子骨都有些禁不住了。”
範銘心中一陣波瀾,王知縣的為人他十分清楚,本也是性情清高,若是沒事決不會同這等商賈之流混在一起,看來眼下的情形真的是到了十分嚴峻的地步了。
帶著滿心的擔憂將視線這書房中來,望著對麵書架上滿滿當當的典籍,又想起多日未去的縣學,範銘忍不住歎了口氣,跑完宋州又跑宿州,過些日子還得成親辦喜事。這課業已經落下不知多少,等忙完這陣總得尋個法子把它補上來才好。
果然,沒過多久,王知縣帶著一身的酒氣出現在了書房之中,同行的還有孫學正,不過孫學正身上倒是整整潔潔沒有絲毫酒氣,看來也是半路上被王知縣拉了過來的。
“範銘,你終於回來了。”王知縣雖是一聲的酒氣,但看上去卻是十分的清醒,而且異常興奮,或許是眼下的情形太過緊急,沒等範銘還禮,就焦急的問道:“如何,事情辦妥了麼?”
看著麵前的兩位可謂提點恩人,範銘恭敬的行了一禮,抱拳道:“幸不辱命!”從懷中掏出一疊厚厚的鹽鈔,遞到了王知縣的手中,“大人,請看。”
王知縣將手中的鹽鈔細細的查看了前幾張,又遞給了身旁的孫學正,目光爍爍,“你看看。”
孫學正仔細的將鹽鈔驗查了一番,點了點頭,“嗯,不錯,正宗的官府印信,而且是宋州莫家的名號,應當沒錯。”又數了數大致的張數,問範銘道,“這些鹽鈔價值遠不止一千貫,你自己掏錢了?”
範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是內子鋪子裡的全副家當了,能為知縣大人儘微薄之力,是我的榮幸。”
王知縣顯得有些激動,猛地一拍範銘肩膀,“好,好,好,這次你可真立了大功了,今次若是能夠順當的平了這場風波,衙門裡除了流品內的差遣,定有你一個位置。”
王知縣的話讓範銘心中一動,這流品內的差遣在這縣衙中也就是知縣、縣丞、主簿、縣尉這四個,這是必須由朝廷派任、有功名在身的才能有資格,也就是說除了這四個位置,其他的位置任由他選,這可是了不得的一個‘厚愛’了。
“大人厚愛,小子心領了,隻盼能恢複衙門政令清明。”雖然欣喜,但對於還沒兌現的一個獎勵,說實話他也沒過分的放在心上,驀然間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小心的指了指屋頂,對王知縣道:“大人,上麵可都打點好了?”
“哼!”說到這兒,王知縣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這次是官平民事,誰敢搗亂,我就直接上書參知政事府,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一看王知縣的臉色,範銘也知道大概的情況,看來在同卜縣丞的角力中王知縣依舊沒占到上風,不過王知縣始終占著一個正官的名號,一縣之尊的位置,範銘猜想這卜縣丞也不能做的太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