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在裝滿案卷的一排木櫃子前轉了轉,伸手拍了拍窗下的栗木桌椅,這可都是真真正正地實木家具呀!隨後又仔細瞅了瞅桌側花架上的兩盆花兒,心裡著實有些小興奮。
而範銘現在做的是文書工作的錄事,屬於絕對輕鬆,也沒有油水可撈的清水行當,當範銘對這已經非常自足了。
一個月三貫九的俸錢,倒跟後世縣城裡剛參加工作的直屬機關的事業單位大學生差不多,但工資雖然差不多,但後世剛參加工作地大學生有幾個能像他這樣剛上班就能有獨立辦公室的?更彆說他這份工作還是一天裡隻需要上半天班兒。工作讀書兩不誤。
順手打開雕花窗戶。外麵清脆的鳥鳴聲隨即傳進了屋裡,若是以前。範銘誦書時聽著這樣的鳥鳴聲隻覺的鬨喳,但此時聽來卻有了幾分喜慶的意味。
在整個屋子內轉了一圈兒後,在書案後坐下來的範銘打開墨盒緩緩硯著墨,穿越一年多,他從今天起就算在大宋真真正正地有了一個屬於自己地位置。
至於能從這間公事房裡走出去多高,又能走多遠,那就是造化了!
剛參加工作的人難免都有範銘這樣地興奮和感概,這也沒什麼俗氣不俗氣的,小興奮了一陣兒過後,範銘靜下心來取過後邊櫃子裡的案卷看起來。
這些案卷都是循著倉、戶、律、田等科目分類置放,楚丘縣裡的基本情況通過看這些卷子就能一目了然,按照王知縣的說法,範銘頭三天的事情就是紮紮實實的看卷子,熟悉縣務。
範銘是個一做起事來就很容易沉進去的人,此番也是如此,隨著卷子的翻動,他剛才的那些興奮和小感慨很快就消失無蹤,就連窗外的鳥鳴聲也聽不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僚屬的腳步聲使範銘從卷子上抬起頭來,“範手分,這是各曹押司送來的卷子”。一般來說縣衙中除了吏員,還有不少的僚屬,這些僚屬的功用就是輔助吏員工作,但實際上說來也就是吏員下屬的意思。
“嗯!”範銘一怔,“這些不都是謝主簿的司職麼?”
僚屬點了點頭,“那天大人說過,事無論巨細都要一一報秉,範手分在大人這兒當差,自然是先由您先過目。”
“嗯,知道了,放這兒吧!”
揮走了僚屬,範銘的心卻是沉了下來,看來這個差事還真有得做了,卜縣丞一係果然是采取了軟抵抗政策,仗著王知縣無人可用,把一堆的事情都推了過來,自己反倒成了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