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春桃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彆說還不知道小弟是不是回衙門當差了,就算是回了又能管得了小離村這事?這可是戶長親自點名的。”
“總得問問試試,我這一出去最少得半載數月的,你們娘幾個咋辦。”守順望了望不遠處的快要成熟的十畝坡地歎了口氣。
“那我待會兒就和娘說說。”春桃一想到這件事就不由的一陣鬨心,“按說咱家交付賦穀帛哪次不是按時按量的交付了,還補足了出役的免夫錢,為啥戶長還要出咱家的夫役。”
“唉,誰知道。”守順歎了一口氣驀然又想起什麼來,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你說咱家是不是太寒磣了些,我記得當初你家興盛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進你家門房。”
“沒事!”春桃倒是豁達,“又不是外人,咱家就這樣了還能弄出朵花來,你進去和小弟說說話,說不定還真讓你給說中了,到時候也就能幫襯幫襯咱。”兩口子商量著便進了屋,帶著一份忐忑的心情望著範秦氏逗弄著自家的兩個娃兒,守順也憨厚得笑了起來。
春桃看兩個娃兒樂和自己也高興,湊到了範秦氏的身邊坐著,“娘,快跟我說說這兩年家裡的事兒。”
“好好!”範秦氏興致也挺高,簡略的將在清河的窮困日子、以及後來範銘到村學,再有機緣到縣學,再進衙門的事說了一遍。範銘聽得也頗為感動,雖然同莫惜容的關係以及過程中的一些隱情是範秦氏所不知道的,但僅僅是這些家常話在此刻也說得頗為動情,情到深處,母女倆眼淚涔涔的。
聽清了開鋪子進衙門的事,先是一喜,又隨即擔心了起來,她雖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麵,但好歹也是從小在家中見過一些,畢竟還是懂得一些,這衙門難進易出,要想紮穩腳跟可不容易,從商也要有衙門的底子,要是底子不牢靠這買賣也做不長久,“小五,這做買賣一事咱家從來就不擅長,可要小心著來,當初咱爹爹就是栽在這商事上,讀書考取功名才是正道。”
這番關心的話聽得範銘一陣心暖:“放心吧,大姐,我還在縣學上學呢,課業從沒落下過。”又逗弄了一下兩個小外甥,範銘從懷中掏出了十貫交鈔以及早準備好的一些布帛,遞了過去,“大姐、大姐夫,這些你們先拿著,如今咱家日子還算過得去,今天過來帶你們認認門,也好今後讓你和姐夫常來。”
“這感情好!”守順接過範銘手中的交鈔,頓時吸了一口氣,“十貫!這……這怎麼行,這……太多了。”守順有些嚇到了,當年老丈人家富庶,這十貫也算不得什麼,但這十貫也不是輕易隨便就給人的,這小舅子忎是大氣。
春桃倒是沒去注意這錢的多少,自己小弟能夠有今天自己也跟著沾光,又說了一陣話,範銘望了望外麵的天色,對春桃道:“大姐、大姐夫,時候不早了,你們收拾收拾,我帶你們去認認門。”
“是是!”範秦氏連連點頭,拍了拍春桃的手,“咱範家雖不比你爹爹時候風光,但也算是又重新立起門戶了,你快去收拾收拾,咱去接你三妹,一家人好好團聚團聚。”
“誒,我去收拾收拾!”春桃滿心歡喜,轉身出了門,守順也跟著出了門,一拉她的袖子,輕聲道:“你聽到了,小舅子真的是進衙門了,那事你得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