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良冷著臉不說話,秋月忙解釋道:“聽聞是有衙差找到了族中,要族中長輩將長房一脈逐出宗族,否則今後不但賦稅要加倍,而且還要多出夫役,族中長輩也是逼不得已。”
秋月一說完,陸白良的情緒愈發的激動了起來,胸脯急劇起伏,“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範家的緣故麼,若不是你範家我陸家這麼大的家業豈會落到這般田地,還有你!”陸白良一指秋月,“這麼些年連個蛋都生不出來,還算個女人麼,真是辱沒了門庭。”
開始陸白良的話讓範銘有些愧疚,但後來說的這句卻讓他有些惱怒,看站在一旁的秋月眼淚在眼眶中打滾,眼睛朝他一瞪,喝道:“閉嘴!”
被範銘一吼,陸白良的腦子也有些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再加上如今範銘的身份不一般,若是要治他的話可謂是小事一樁,也不由的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範銘這時也冷靜了下來,站了起來,在庭院中來回的踱著步子,腦中思維轉了起來,聯想今天鋪子裡的鬨事,他仿佛抓住了一些什麼,這些事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要說是偶然事故也說不過去,心中一動,問春桃道:“大姐,你是不是也有啥事?”
春桃遲疑了一下,點頭道:“還真有個事,前兩日戶長突然說要出你大姐夫的徭役,去應天府修繕渠道,你大姐夫可是補足了夫役錢的,我們好求歹說都行不通,我尋思著小弟在衙門裡當差,看能不能走走路子給你大姐夫的力役給免了,大不了我們再補些役錢。”
聽春桃一說,範銘也想起來前段日子看到的一份征調文書裡的確提到過這件事,是應天府直接下的征調文書,原是為例行的每年修繕汴梁到應天府的水道一事,但這征調的範圍不是隻在廂軍係統麼?
想了半天,範銘隻能將這件事歸結到有人刻意為之了,看來自己的身份已經完全不是秘密,謝沛南在衙門中吃了虧,也就相當於落了卜縣丞的麵子,當然也要通過一些其他的手段來找回麵子,甚至是有些不擇手段了。
事情如果是這樣,這是卜縣丞擺明著給自己的警告啊!
實在欺人太甚!
當初自己身家清白,可以放開手同他們玩,但現在卻不能不顧忌兩個姐姐家了,說來到底還是自己不夠成熟啊!
一想到這個,範銘的眉頭皺了起來,如何妥善解決當前的危機成了當下最緊要的問題了,衙差的事他回衙門也可以調查得出來,要解決這個問題倒也簡單,直接通過知縣大人也是一句話的事,但若是真的這樣辦的話也就意味著徹底的撕破臉皮了,而且也難保卜縣丞後麵有什麼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