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往外走,範銘一邊在分析著王知縣為什麼一開始想要借用巡檢司的力量,後來卻有製止的原因,想了半晌,最終仿佛也明白了一些,眼下出了命案,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但若是不報上去就是一件小事,報上去了那就算是‘移交’了,若是破得了案還好說,若是破不了案,甚至連線索都找不到,這就是知縣失職了。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被上麵追查下來,怕是要在仕途生涯上留下一個大大的汙點,這對於本身還未站穩腳跟的王知縣來說可謂是一個大大的打擊,最主要的是眼下還沒有抓住一點頭緒,報上去等於自找沒趣。
出門沒走兩步,老張早已經等候在了哪兒,老張到底是幾十年的老縣衙,這等緊張時刻他當然明白自己的位置,範銘將王知縣吩咐的事說了一遍,又特地叮囑了一句,“不要放外人進來,讓大人清靜清靜。”
見範銘臉上神情鄭重,老張也收了笑容,“範手分放心,我懂規矩!”。
“好。這就好”,點頭之間,範銘轉身出門去了。
這件命案的影響遠遠超出了範銘的預計,和市中的外州商幫已經炸開了鍋,命案的死者雖然隻是幾個雇工馬夫,但怎麼說也是好幾條人命,而且這也讓這些客商如今連出門都有所畏懼,尤其是幾個死者的親屬,齊齊拉著範銘要討個說法。
範銘也隻得苦口婆心的解釋了一番,好在這些商客都是外州之人,在加上範銘好歹也是吏員老爺,這些商客雖然情緒激動,卻也不敢有什麼造次,在下了保證要將一窩蜂緝捕歸案給他們一個交代之後,又吩咐他們這一段時間不要擅自外出,他這才安心的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範銘沒有回家,而是又回了衙門,他已經打定注意要將這‘一窩蜂’給揪出來,但這就不得不找一個人合作,這個人最適合的隻有王福東了。
此時還沒到散班的時候,王稼軒就準備回家了,並不是他想偷懶,實在是這衙門中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壓抑了,尤其是今天,幾乎都沉默了,直到範銘讓老張找他出來那一刻,他才感覺又找回了自己,同時又忍不住一陣驚奇,“你找我啊?”
範銘點了點,也沒解釋什麼,一把拉過王稼軒,道:“走,去你家。”
“啊!”王稼軒有些反應不過來,一頭霧水的隨著範銘的腳步往外走去,上了王家的馬車,直接往王家駛去,王稼軒終究是忍不住問道:“哥哥,你這是唱得那一出啊?”
範銘望了他一眼,“找你老爹,這次咱們怕是麻煩大了。”
王稼軒一驚,“什麼麻煩!”
“昨天的事你不知道麼,這就是衝著咱們來的。”
“啊!”王稼軒張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緊隨著額頭的汗都冒了出來,這一窩蜂的凶殘他可是早幾年就聽過的,乍一聽是衝著自己來的,這身子不由有些發/顫,“不……不能吧,咱們有和他無冤無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