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杉心滿意足地抱著一大堆食物回了酒店。
中間路過便利店時, 她還進去買了一個洗麵奶和一盒子麵膜。
便利店在做活動, 結完賬後,送了池杉一小袋痘痘貼。
池杉很不滿意。
明明那麼多贈品, 卻偏偏給她痘痘貼,是覺得她會用到還是怎麼的?
她雖然天生招蚊子咬, 但她從來就不長痘!
懷著對贈品的這種憤怒, 池姑娘轉手就把痘痘貼送給了陸峪。
然後專心致誌地給自己滿懷的食物拍起照來。
不過她雖然買了那麼多, 但實際上壓根吃不完。
也沒打算吃完。
吃了一個小魚菜餅,小半碗牛雜, 就把剩下的蛋撻和蛋糕都放進了冰箱。
畢竟大半夜的,吃太多也難消化。
在某種程度上,池杉是一個很自律的姑娘。
對於保持身材這件事, 她勤勤懇懇十幾年如一日, 從不懈怠。
唯獨, 珍珠奶茶太好喝了,她逛著微博一個不注意, 就喝完了一整杯。
池杉看著手裡空蕩蕩的奶茶杯,陷入了如喪考妣般的迷茫。
......
和她相反, 陸峪是一個有點潔癖和強迫症的人。
他沒有一邊吃東西一邊工作的習慣, 所以認認真真吃完了夜宵,又起身去洗了澡後,才打算開電腦開始寫之前沒完成的那個程序。
然而一出臥室的門,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現在這個點,已經是深夜了。
而池杉的作息非常正常。
按照她以往的習慣, 此刻早就洗漱完上床睡覺休息了。
整個晚上都安安靜靜的,房間裡不會透出一點光。
連續三個晚上,陸峪都是獨自一人在客廳寫代碼工作。
酒店的裝修豪華卻沒有絲毫家的感覺,一盞燈勢單力薄地抵禦著黑暗,周身除了敲鍵盤的聲音沒有其他任何動靜,顯得他孤零零的分外寂寞。
但是今天晚上,客廳裡卻突兀的多了一個人。
——女生正裹著條毯子盤腿坐在地毯上,認認真真拚著圖。
她拚的很專注,從陸峪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她微蹙的眉峰。
睫毛往下蓋,落下一片漂亮的陰影。
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你怎麼還不去睡覺?”
池杉應聲抬頭。
裝進了男人漆黑的眼眸裡。
她覺得今天晚上的陸峪真的有點奇怪。
如果說,以前的小陸總是一隻心高氣傲姿態懶散但攻擊性特彆強時不時伸出爪子來撓你一把的幼虎子。
今天晚上他就忽然變成了成熟難懂忽然一下子收斂了所有爪牙的大虎子。
總是用一種深沉的,幽暗的眼光看著你。
看的池杉情不自禁有點瑟縮。
“我剛剛喝完了一杯奶茶。”
池杉仰著頭,老老實實地回到,“不能馬上睡。”
“為什麼不能馬上睡?”
“我消化慢,吃完就睡對胃不好。還會胖。”
其實後麵那句才是真實理由。
奶茶多容易發胖啊。
她剛才喝了那麼一大杯,池杉甚至能想象到那些糖分和珍珠變成脂肪推積在身上的畫麵。
她覺得自己必須得活動活動把熱量都給消耗了,才有勇氣去睡覺。
陸峪看了看她的細胳膊細腿,若有所思,片刻後才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後他邁腿走到旁邊的一個櫃子裡,在裡麵翻找了很久,最後翻出來一個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
“藥。”
男人意簡言賅。
池杉疑惑地打開來看了一下。
發現分彆有乳酸菌片、胃蛋白酶片、乾酵母片,還有一盒健胃消食片。
全部都是助消化的。
她麵無表情地還給他:“我不吃藥。”
——看吧。
她就說陸峪怎麼忽然就變得那麼溫柔體貼好說話了,原來根本還就是那個杠精。
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嘲諷她而已。
想到這裡,女生忍不住衝他齜牙咧嘴:“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真心溫柔體貼好說話的陸峪不知道自己究竟又有哪裡惹到她了。
但是好在池杉這姑娘脾氣來的快也去得快,沒一會兒就忘了之前的事。
看著陸峪落寞地用毛巾擦頭發,還難得邀請了一下:“陸峪,你打撲克嗎?”
客廳的茶幾上什麼牌都有,池杉剛從賭場出來,又看見那副撲克,忽然就很想打幾局。
陸峪邁腿在她前方蹲下來:“行啊。”
他的頭發還沒擦得太乾,濕漉漉的一直往下滴水。
水珠落在毛毯裡,讓池杉從心理上感受到了一股潮氣。
她推了推他:“你先去吹頭發,我來洗牌。”
陸峪“噢”了一聲。
很乖地就回浴室去拿吹風機了。
池杉:怎麼這麼聽話?剛剛才覺得他正常了這會兒又發什麼神經啦?
她這樣想著,收拾撲克的動作就不由自主地變得緩慢了很多。
陸峪拿了吹風機出來在客廳吹,倚著牆看她洗牌。
真是——洗的一塌糊塗。
一直往下掉,撲克牌一張張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毯上。
洗了沒三回,手裡的撲克就隻剩下了一半。
他歎口氣,走過去:“我來洗吧。”
“你這麼快就吹好啦?”
池杉回過神,望向他雖然不完全乾燥卻也不再往下滴水的頭發,有些羨慕,“頭發短真好,要不是夏天馬上過去了,我也剪個短發。”
陸峪看了眼她腦後係成麻花辮的頭發,笑了笑:“你長頭發好看。”
“......”
池姑娘陡然驚悚。
不敢說話。
抱著膝蓋小心翼翼地揪著毛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