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起進來的!”周沢叫道,“快跑——這他媽是殺人魔!”
雲雨姿:“!”她這才反應過來。
兩人轉身就跑。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顯然是約瑟夫跟了過來。
周沢不敢回頭,本來已經精疲力儘的身體根本跑不了多快,隻能咬著牙硬撐。
但雲雨姿卻顯得遊刃有餘,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還不忘提醒周沢:“快點哦小弟弟,他揮斧頭了。”
周沢:“!!!”姐,你這就彆直播了吧——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跑了幾分鐘,周沢實在不行了,帶著哭腔,“姐,你先走吧,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他腿都軟掉了,可身後的殺人魔卻依舊勻速跟著,那不緊不慢的模樣,像個抓住了獵物的獵人,隻待消磨掉獵物的耐力,就能將獵物納入手中。
“他是人嗎?”雲雨姿忽的發問。
“什麼?”周沢沒懂。
“我問,他現在是人還是鬼?”雲雨姿也沒跑了,她額頭上一點汗水都沒有,看起來簡直不像運動過。
“是人吧?”周沢混亂了,“那殺人魔是人還是鬼啊?”
“算了。”雲雨姿無奈道,“試試就知道了。”她說著,從背包裡掏出了一把槍,對著身後不遠處的約瑟夫就是一槍。
約瑟夫中彈之後,身體裡爆出一朵血花,腳步也緩了緩,但依舊在往前走。
“嘖。”雲雨姿說,“這不是人嗎?我們跑個屁啊——”
她抬槍,對著約瑟夫又是幾槍,槍槍爆頭,把周沢都看呆了。
事實證明,恐懼來源於火力不足。
連開了十幾槍之後,這個看起來很恐怖的約瑟夫已經被射得像漏水的篩子了,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看起來像是死得透透的了。
雲雨姿不放心,走過去又補了幾槍,啐道:“嚇死我了,還真以為是啥了不起的東西呢。”
周沢滿身是汗,過去確定約瑟夫是真的沒了——至少追他們的這一個沒了,彎下腰,想把約瑟夫的斧頭撿起來,但根本拿不動,這東西重的要死,他用儘了全力,連拖都拖不起開……
“讓開,我來看看。”雲雨姿道。
“看什麼?”周沢問。
“當然是看他身上有沒有東西啊。”雲雨姿說的理所當然,她紮著馬尾辮,漂亮的臉上還沾著血,看起來像隻美麗的野獸,她說,“打完怪,不該都要爆點裝備什麼的嗎?”
周沢正想告訴雲雨姿你玩的是單機不是網遊,就看見她真的從約瑟夫的褲兜裡,翻出了一張紙——
“唉?還真的有!”雲雨姿驚喜道。
周沢瞠目結舌,心想這也行?
那張紙上已經染了不少鮮血,但依舊能看清楚上麵記錄的文字。
約瑟夫日記,第二頁。
該死的兔子,我最討厭兔子了。這種讓人厭惡的狡猾的生物無處不在,我抓住了很多,將他們的皮剝掉,吃了他們的肉和骨頭。兔子卻更多了,這些愚蠢的生物居然想要殺掉我。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媽媽幫幫我。兔子捆住了我,他們砍掉了我的頭,砍掉了我的手,砍掉了我的腳,這些該死的兔子,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卑微的兔子沒辦法殺死約瑟夫,我會回來,我會帶著我的身體一起回來,我將無處不在,直到殺光每一隻兔子。
在雲雨姿拿到紙張的瞬間,又是一聲撕紙聲,意味著他們找到了第二頁,與此同時,約瑟夫身上也開始發生某種怪異的變化。
原本被雲雨姿擊倒的屍體,開始抽搐扭動,他身上的傷口迅速的複原,這並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周沢又聽到了腳步聲。
他扭過頭,看見叢林深處出現了一個人影,同樣的兔子麵具,同樣的斧頭——約瑟夫,回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草!”周沢說了臟話,“姐,咱們快走吧——”
“好。”雲雨姿也察覺了事情不對,顯然,這東西現在是不死的,而且數量也開始變多,四處逃竄的他們,成了日記裡被捕獵的兔子。
和眾人約定的時間是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裡,眾人都在不同情況下遇到了約瑟夫,有的人運氣好,遠遠碰到了逃開,有的運氣差,直接來了個貼臉殺。
薑莞他們那邊就是如此,他們幾個剛從木屋裡出來,就撞見了舉著斧頭的約瑟夫,薑莞的反應極快,對著約瑟夫就是幾槍,把約瑟夫打倒在地。
“就這?”薑莞有些不屑,“這東西的強度,還想攔住玩家?”
“姐姐。”薑喃嘀咕道,“這才是第二張日記的強度呢,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不要過去和他們會和?”
“不用了。”薑莞說,“沒什麼信息,過去也沒用,還不如繼續找第三頁……這東西要活了,我們走吧。”
“好。”薑喃乖乖的聽話。
兩個小時後,來初始點的人並不像林照鶴想的那麼多,隻有他們公司的和幾個進入第二關的小孩。薑莞不見蹤影,但應該不是出事,而是乾脆沒過來。
兩邊的人交換了信息,雲雨姿把自己拿到手的日記頁交給了莊烙。
“我看這遊戲強度也就一般般。”雲雨姿挺放鬆的,“還不如我玩過的彆的遊戲。”
“不要大意。”莊烙淡淡道,“天要黑了。”
“要一起過夜嗎?”周沢小心地問,恐怖片裡最忌諱的是分散行動。
“不。”莊烙道,“得抓緊時間。”越快找到日記頁,就越安全。
況且根據雲雨姿的說法,約瑟夫會不斷的刷新,不知道數量是不是根據時間來的。
“那邊有個屋子。”莊烙說,“雲雨姿,你帶這些小孩過去,我和保鏢幫你把周圍的東西清理下,你們在那邊過夜,其他人繼續找日記。”
雲雨姿說:“那我也去找吧?”
莊烙說:“不,你彆去了,你和林照鶴都在屋子裡守著,天亮了再說。”
“老板,我跟著你一起去找好了。”林照鶴覺得雲雨姿一個人夠了。
“你看得清楚路嗎?”莊烙問。
林照鶴:“……”
最終一生要強的林照鶴還是被莊烙強硬的留在了屋子裡,讓雲雨姿看著點這一屋子的老弱病殘。
林照鶴眼中含淚,說自己老當益壯,不服比一比。
莊烙瞥了他一眼,把他戴著的老花眼鏡用手指勾了下來,林照鶴怒道:“你以為我這就看不見了,那個眼鏡隻是讓你們放鬆警惕的道具罷了!”他惡狠狠地抓住了老板的手腕,“把眼鏡還給我!”
雲雨姿:“……你放開,你他媽抓的我的手。”
林照鶴:“……”
“你彆逞強了哥。”雲雨姿都服了,“待會兒開槍的時候求求你看清楚了再打,我真的不想被隊友誤殺。”
林照鶴:“……眼鏡先還我。”
周沢在旁邊憋笑憋得小臉通紅。
莊烙把眼鏡還給了林照鶴,林照鶴含淚戴上。
其實這會兒林照鶴看起來已經不太老了,但估計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複原,眼睛也處於老花的狀態沒能恢複視力。
莊烙又吩咐了幾句,提著槍走了出去。
片刻後,屋子周圍傳來了頻繁的的槍聲,從方位來判斷,莊烙至少宰了三四個約瑟夫。
屋子裡的小孩們圍著火堆瑟瑟發抖,林照鶴看著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麼害怕,為什麼還要來玩這個遊戲呢,自己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又菜癮又大。”周沢拿了把匕首防身,戳著火堆好像知道了林照鶴在想啥,幽幽的說了句,也不知道是在說彆人還是自己。
林照鶴說:“給我把槍。”
雲雨姿欲言又止。
林照鶴怒了:“我戴上眼鏡了,你能不能對隊友有點基本的信任!”
雲雨姿:“……有點信任,但是不多。”
林照鶴:“……”
話雖如此,槍還是落到了林照鶴的手上。因為本身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所以在進入這個遊戲時,林照鶴並沒有準備這些熱武器。
不是他不想,而是如果自己都玩不明白,有時候怪物沒殺掉,反而會傷到隊友。就好像恐怖遊戲裡最嚇人的不是鬼,而是你叫得和鬼一樣的朋友。
但真的要用,林照鶴還是會用,他走到床邊,看著屋外的夜色,握緊了手裡的武器:“來了?”
“來了。”雲雨姿輕聲道。
有什麼東西在往他們的小屋逼近,透過夜色,能看到那是一個個提著斧頭的高大身影,在茂密的樹林裡,隱隱綽綽。
林照鶴抬槍,瞄準,一氣嗬成,槍響之後,是重物倒地的響聲。
“槍法不錯。”雲雨姿有些驚訝。
“看到沒!!”林照鶴道,“我都說了,我戴眼鏡了。”
雲雨姿:“……”你這老花眼鏡還能給你加技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