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讓人們熱愛上神明還是努力了一段時間的成果,那麼此時此刻憎惡神明,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完成了,反對派很快就占據了主導的位置。
莊烙自然樂得見到此景,甚至開始火上澆油。
最近一次莊烙的出鏡畫麵,是他同上麵談判的視頻,視頻裡的他坐在一張豪華椅子上,渾身上下穿金戴銀,滿嘴都是酒氣,絲毫沒有談判的儀式感,反而好像是在哪個農貿市場商討菜價幾塊錢一斤呢。
“我要幫你們實現這個願望也不是不行。”莊烙的腿翹得高高的,吐著煙無所謂的說,“但是這是另外的價錢。”他搓了搓手,做出一個錢的姿勢。
“您看多少合適?”說話的人是個漂亮的年輕人,身形修長,穿著一身西裝,他推了推臉上的金邊眼睛,用慎重的態度商量道,“十倍的價格您看可以嗎?”
“錢?我不要錢。”莊烙說,“我要地方。”他的手指在地圖上一點,隨便畫出了一個圈,“這一塊地方給我,你們把裡麵的人全部給我趕出去——”
年輕人的臉色立馬不好看了,莊烙畫的地方是這個國家的首都,政府核心所在,看莊烙的意思,竟是打算在這裡劃地為王。
如果說之前莊烙的要求還隻是有些過分,那麼此時此刻的他,完全就是在底線上跳舞,但年輕人臉上的微笑不變,試圖和莊烙商量:“您看,這塊地方對於我們來說有特殊的含義,您能換一塊位置嗎?”
誰知莊烙卻看也不看,無所不能的神明的傲慢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他就像一個捏著人類命脈,不斷壓迫剝削的可惡資本家,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神明的超然脫俗,全是熏鼻子的銅臭味。
他說:“我就喜歡這裡,不換。”
“我們可以給您更多的地。”年輕人道,“隻要您同意……”
“我說了,就這裡。”莊烙一點沒給人麵子,手砰的一下拍在桌子上,不耐煩的說,“你是在質疑我嗎?是在質疑你的神明嗎?”
年輕人不說話了。
兩人的氣質在此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貪婪醜陋,一個清新俊美,讓看到這個視頻的人頓時都對莊烙生起了更濃的厭惡之情。
“不就是讓二次元不再融合過來嗎?”莊烙冷冷道,“這個願望一旦實現,我以後可就沒有作用了,這點要求你們都滿足不了,就不要來和我談了。”
年輕人沉默片刻:“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莊烙語調篤定:“沒有。”
年輕人歎了口氣,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平等的交易,是他們在求莊烙辦事,莊烙要求的條件,他們自然必須辦到。
半晌沒有說話,年輕人默默起身,輕聲道:“抱歉,先生,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還得回去商量一下。”
“沒什麼好商量的。”一點沒有紳士風度,莊烙操著那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沒好氣道,“我說的話就不會改變,想要那些東西不再融合過來,就這個條件——懂不?換誰來都不好使,沒得商量!”他反而還生了氣,一拍桌子說,“走吧走吧。”
年輕人站起來轉身走了。
視頻也到此結束,毫不意外的,視頻下麵的評論炸開了鍋,三分之二都是在罵莊烙貪得無厭,三分之一的人是在心疼年輕人,裡麵夾雜著不少過激的評論,但總體思想,都是所有人都幾乎生出了一種割地賣國的恥辱感。
為了求他實現願望,要把首都讓出來,這簡直就是喪權辱國。
“能不能來個人治治他啊——”過激的字眼如此醒目,“或者來個替天行道的,把他殺了也行。”
“我也受不了了,坐在那裡的人要是我我肯定一拳就上去了,這帥哥教養真好。”
“確實,這個神到底是誰造出來的?那款遊戲?能先把遊戲停服了嗎……”
“就該把遊戲停了,不然還得給他繼續增加人氣!”
“所以遊戲的服務器在哪兒啊?咱們能去給炸了嗎?”
不需要民眾們動手,這事情出了沒幾天,遊戲還真是停服了。雖然停服的理由說的是維修服務器,但大家心裡頭都明白是怎麼回事,要是繼續運營下去,恐怕那個該死的神明實力還會繼續變強。
這件事完全在莊烙的計劃內,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停服的推手,因為遊戲玩到後期,就會出現一些關於神明的描寫,到時候大家說不定會發現描寫的神明和現實裡的不一樣,從而對他產生懷疑,現在遊戲裡麵所有到達某個等級要求的賬號全都被莊烙捏在手裡,遊戲一旦停服,就沒有人會知道這些內容。
至於上麵的人對莊烙產生的懷疑,他根本不在乎,懷疑歸懷疑,沒有人能想到為什麼他要如此糟踐自己的名聲,這種行為完全就像在自殺,乍看起來,沒有一點好處。
懷疑又如何呢,拿不到證據,莊烙就壓根不需要理會。
這幾日林照鶴都沒去上班,不是不想,而是實在是抽不出這個心思。
林煙閒著沒事兒跑來了他家裡嘮嗑,和林照鶴一起坐在電視機前長籲短歎,說他好像明白了那個林煙為什麼這麼做,冒出來這麼一個神明誰受得了啊,而且這家夥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居然想出來了一些奇奇怪怪,專門針對二次元的政策。
什麼不是人類的二次元不能去公共場合,什麼二次元的收入需要繳納更高的稅,如此等等的言論成功吸引了無數的仇恨。
林煙憂愁道:“怎麼辦啊?”
林照鶴說:“你擔心他乾嘛?死了就死了唄。”
“不是,我不是在擔心他,我是在擔心自己……”林煙小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