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吃的差不多了,外麵已經吵成一片。
許久未曾聽見的鞭炮聲劈裡啪啦,在街道上連貫響起,各色煙花占據了大半個夜空,十二點一到,電視裡又放起了熟悉的音樂,眾人包著待會兒要吃的餃子,邊說邊笑。
林照鶴沒想到莊烙包餃子還挺有一手,包出來的餃子非常漂亮。他就不太會了,包出來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擔心它在鍋裡露餡還特意用了兩張皮,林照鶴自己看著都嫌棄。
偏偏莊烙指著這麼個玩意兒笑著說這個煮了留給自己吃。
“可能都不容易煮熟。”林照鶴嘀咕,“皮太厚了。”
“沒事。”莊烙一本正經,“我就愛吃沒熟的。”
林照鶴當他在放屁。
餃子滾水下鍋,煮了一會兒便在鍋中翻滾浮動,撈出來一人一碗,本來已經吃了年夜飯撐得不行的胃好像又有了空間,硬生生的往裡麵又塞了幾個。
“砰”的一聲爆炸聲響起。
如果是之前,人們大概會驚恐的四散奔逃,以為是哪裡又出了什麼大問題,但此時此刻,得到和平的眾人也隻是抬起頭看向窗外的聲音來源,感歎好大的禮花。
一個巨型禮花在漆黑的天空中炸開,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流光,從穹頂墜落,又是一聲爆炸,流光化作漫天星辰,作為完美的結束。
“真好看。”林照鶴說。
莊烙站在林照鶴的身邊,他剛剛在鍋裡找到了林照鶴包的那個大餃子,夾在碗裡啃了一口。
林照鶴看了眼:“壞了,還真沒熟,彆吃了。”
“沒事。”莊烙卻絲毫不在意,幾口就咽下了肚,“挺好吃的。”
林照鶴麵露無奈,說你到時候拉肚子怎麼辦。
莊烙說:“你看我像會拉肚子的樣子嗎?”
“你以後都不會生病了?”林照鶴奇道,他倒是沒想過莊烙作為神明的身體狀況會怎樣。
“當然會。”莊烙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和林照鶴能聽到的音調說,“你當年和我做完第一次,回去就生病了呢。”
林照鶴沒想到這家夥的臉皮這麼厚了,後麵還站著這麼多人呢,就敢悄咪咪的說這個,耳尖都紅了,咬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莊烙說:“我可沒有胡說八道。”他勾了勾唇,似乎是被林照鶴不好意思的模樣取悅了,“倒是現在小鶴的身體反倒是健康了不少……”居然可以折騰那麼久,倒是算作意外之喜。
林照鶴直接給他一拳,怒道:“不要臉!”
莊烙哈哈大笑。
在他的記憶裡,作為神明的林照鶴反倒是脆弱的代名詞,他單薄的身體要承受太多人類的欲望,到了後期已經消瘦的不像樣子,瘦骨嶙峋,像個得了絕症的病人。那時候的莊烙束手無策,根本沒有一點法子,隻能看著生命力不斷的從他的身上流逝。
但好在,那些畫麵都隻是可怕的記憶,此時此刻林照鶴活力滿滿的站在他的麵前,還能麵紅耳赤的給他一拳頭。
莊烙越想心情越好,被打了反而笑的像被林照鶴親了一樣。
大家吃完餃子,就差不多準備回家了,李先生不要臉的跟在林煙的身後,說煙啊,你慢點呢,走這麼快了人家跟不上了啦。
林煙被他故意惡心的夠嗆,又拿他沒辦法,怒而警告李先生說你不要得寸進尺,不然彆怪我翻臉無情。
李先生說你也要黑化嗎?那以後電話的備注名後麵是不是要加個已黑化的括號,林煙(已黑化)。
林煙:“……”你好賤啊。
大家聽的都是忍俊不禁。
眾人都走了,屋子裡安靜下來,林照鶴洗漱之後,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向莊烙。
莊烙躺在床上,掀開被子給林照鶴留了塊地方,怕拍床道:“快來,床都給你熱好了。”
臥室裡沒彆人,林照鶴把自己憋了一天的疑問問出了口:“你去拿什麼東西了?去了這麼久?”從早上就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來。
莊烙說:“嘿,這不是給你準備新年禮物去了。”他說著,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
林照鶴從禮物的形狀上看出,這應該是一本書,他有點好奇:“這是什麼?”
莊烙期待道:“打開看看。”
林照鶴猶豫片刻,把包裝撕開了,就看到了書名上大大的《聖光》二字。
他第一個反應是這是他寫的書,直到翻開了第一頁掃了幾眼上麵的文字,才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莊烙的。
書裡的描寫的神明不是莊烙,而是他,林照鶴。
那一天,慈悲的神明有了自己的名字。
“這本書,是我為小鶴寫的。”莊烙看著林照鶴,眼神裡全是期待,他說,“和小鶴不一樣,我寫這本書,寫的可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