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兩人在一起這件事,反倒是林照鶴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他不懂什麼利害關係,隻知道自己也是喜歡莊烙的,喜歡躺在他的大腿上,喜歡被他親吻,喜歡他遞來的甜蜜糖果。
林照鶴比莊烙來的更直接,兩人在那天晚上確定關係之後,便過上了如膠似漆的生活,林照鶴捂著發疼的屁股找莊烙要了兩袋子糖,這才心滿意足的不鬨了。
莊烙看著他這摳摳搜搜的模樣直歎氣,說林照鶴,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誤會你是為了吃糖才出賣的身體。
林照鶴頭搖的好似撥浪鼓,說不行不行,下次兩袋糖不行了,至少三袋起步,還認真的伸出三根手指在莊烙麵前比劃了一下。
莊烙咬牙切齒:“一點也沒舒服到?”
林照鶴想了想,小聲說:“那要是說舒服到了,你還給我糖吃不?”
莊烙:“……”
最後的結果是莊烙妥協了,哄孩子似的告訴林照鶴以後每次做完都有糖可以吃,但是兩袋太多了,為了牙齒得減少點數量。林照鶴抗議無效,憤怒的表示自己要絕食,莊烙冷言冷語,說你不好好吃飯,糖就給沒收了。
林照鶴此時終於第一次領會到了資本家的冷酷無情,還真是把壓榨體現的淋漓儘致,他一個初到這個世界的人哪裡是他的對手。
和林照鶴過的日子幸福溫馨,是莊烙生命裡最溫暖的一段時光,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結束,可是有些事情,卻注定了是奢望。
雖然遠在深山,如果願望的信念很強,依舊會傳到林照鶴這裡,這注定了神明的人氣不可能消退,因為有人在源源不斷的實現近乎誇張的願望。
事實上,當林照鶴實現二次元和三次元不再融合的願望後,他就應該功成身退,退出曆史的舞台,但如今莊烙卻沒辦法讓脫軌的一切停止,他無法對笑得燦爛渾然不知的林照鶴下手,那冷酷的計劃讓他甚至對自己產生了厭惡感,厭惡曾經的自己做出如此冷漠的決定。
“你該動手了。”知道內情的人開始試圖勸說他,“等到再晚一些,一切都會不可控製的。”
莊烙沉默。
“你是心軟了嗎?”那人理解不了,之所以選擇莊烙作為計劃的執行者,就是因為他平日裡表露出的異於常人的冷靜,他沒有親人也沒有任何親密關係,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在執行計劃的時候心軟?這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莊烙的確是心軟了。
林照鶴是無辜的,是人類將他帶到了這個世界上,現如今利用完了他的能力,為了大眾的利益,似乎之後理所當然的應該將他像垃圾一樣處理掉。
他脆弱的好似孩童,毫無還手之力,隻會躺在他的懷裡砸吧著嘴吃他最喜歡的糖果,他要殺掉他是如此容易的事,隻需將手握住他纖細的頸項再微微用力,他就會像一根孤苦無依的小草,無助的失去生命。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事,莊烙卻沒法做到。
林照鶴坐在他的旁邊,高高興興的看著新聞,得寸進尺的把冰涼的腳塞到他的懷裡,斜眼想看見他被凍之後的反應。
莊烙歎氣,說你就不能穿雙襪子。
“不要。”林照鶴執拗的搖頭,“不舒服。”
“那就不穿吧。”莊烙沒有原則的妥協了。此時他的身邊還好沒有他手下的員工,若是有,恐怕會被他這副模樣嚇個半死,誰能想到平日裡冷酷的跟個大魔王一樣的莊總能露出如此柔軟的一麵,沒錯,連他自己,都未曾想到。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林照鶴突然湊過來。
“什麼心事?”莊烙道。
“你眉頭一直擰著。”林照鶴說,“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莊烙道:“沒有。”
林照鶴說:“真的沒有?”
莊烙說:“真的沒有。”
毫無疑問,狡猾的資本家又撒了謊,他的確有心事,心事還和眼前的林照鶴有關。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照鶴實現的願望越來越多,信徒們沒有因為他的遠離而消退熱情,反倒是因為一個又一個願望的實現,變得更加狂熱。這種狂熱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莊烙試圖讓之冷卻,做出的努力好像澆在滾燙石頭上的水,滋啦一聲化作了蒸汽。
莊烙一個人的力量在時代的洪流裡,那般微不足道,幾乎被碾的稀碎。
而更糟糕的是,林照鶴實現願望的時間越來越長……
從一開始的一個多小時,開始成倍的增長,他像一台被迫處理無數數據的可憐機器,身體開始無法承受巨大的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