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淩冽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像是冰窟窿裡的冷水一樣凍人。
隻見king size的豪華大床上,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疊疊樂一般疊在一起,上麵的七彩頭正不遺餘力、毫不保留的向人索吻。
塗著豔紅口紅的嘴唇恨不得有橡膠人一樣的拉伸效果,直接撅人嘴上。
下方的冷峻霸總麵色難看,忍無可忍,抬起手臂一把掀翻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騎在他身上,索吻索得忘乎所以的小娘炮。
哐——
七彩頭毛絨絨的腦袋與床頭櫃來了個親密接觸。
疼!好疼!
一頭磕在床頭的白水金哼唧一聲,像是兒童玩具裡的捏捏樂玩偶,一捏吱咯叫喚一聲。
頭與床頭櫃撞擊發出來的聲音蕩氣回腸,聲波浪在周圍,繞梁三日,餘音不絕,同時也浪在白水金的腦袋裡。磕得他眼冒金星,現在隻要一伸手,銀河係裡的百大星係任他挑選,垂手可得。
可謂伸手便可摘星辰。
如果把他的頭比喻成一把錘子,床頭櫃是一枚鋒利的長釘,那他頭撞擊長釘的那一刻,將釘穿地球。
白水金仰躺在舒適又柔軟的豪華大床上,鼻腔裡是淡淡的清香,香氣像是柔順的綢緞絲帶一樣繞在房間裡,說不上來什麼味道,但就是好聞。
他鼻尖輕皺,猛吸一大口。
天花板上巨大璀璨,亮得像數百顆星星抓起來摟在一起的水晶吊燈,照得白水金眯了眯被晃出光影的眼。
這是哪啊,還怪好看的。
但不論是哪,都不像是他這個靠領助學金上學的貧困“大學牲”該出現的地方。
白水金從來沒見過這麼豪華又豪橫的裝修風格,單一個房間就麵積巨大,兩層挑高的設計,房型寬敞明亮,現在好像是晚上,全自動的家具窗簾將整片巨大落地窗掩蓋,鎏金奢華的壁紙,與裝修色調契合的實木地板,上麵還大麵積鋪著昂貴奢侈的真皮地毯。
把“有錢”二字體現的淋漓儘致,如此具象化。
一個水晶大吊燈夠買他八輩子命了。
一提到命,白水金很快發覺不對,毛茸茸的腦袋瞬間支棱了起來,發尾翹起。
不對,他不是死了嗎?
他還清晰的記得,在他長達三年每天打四五份工到淩晨兩點,終於在一次和室友的爭執中猝死。
當時他每天打工身心力竭,正在跟校方申請貧困補助,希望能領到補助金,讓他拮據摳搜的生活得以緩口氣,然而導員卻告訴他沒有名額了,滿了,沒有他的份。
但是他手續齊全,更難得可貴的是,他是真的窮,不是那種穿名牌開豪車領補助金的學生。
之後貧困補助名單公布,這才知道兩個名額,一個給了每天泡酒吧857的二世祖,一個給他每天穿名牌拿水果手機的室友。
補助金的事也就這麼算了,白水金依然過著每天打好幾份工的生活,但這兩人不知道出於什麼惡劣心理,知道他也申請了補助金後,三天兩頭在他麵前炫耀,笑他窮比一個,天生窮命,不配過好幾日。
這麼惡毒的詛咒他能忍嗎?當然忍不了,他擼袖子就打算把他們的頭擰下來,打成陀螺跟著地球一起自轉。
那兩位也不是吃素的,但難不倒他!三人混戰,白水金夾縫中求生存,因為學舞蹈動作敏銳,能靈巧的躲過對方攻擊,甚至用技巧讓兩人互毆,最後一個骨折一個縫七針。
大獲全勝。
然而這一架好像用光了他身體所有的能量,為自己出來惡氣,他越想越開心,半夜趴在被窩裡咯咯笑,直接把自己笑死了。
白水金:)
以至於彆人安慰為他去世而傷心的人,都會說到這樣一句話,“至少他是笑著離開的。”
“……”就很淦!
他確確實實的死了沒錯,但現在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後腦勺還有個大包。
真的很疼。白水金白嫩光滑如羊脂玉般的小臉都皺巴了起來,像包子褶。
這時,他視線中的大水晶吊燈被一道身影遮擋住一部分。
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白水金瞬間瞪圓了眼睛。
男人眉眼深邃立體,一張臉比ai建模出來的還要驚豔,讓人眼前一亮,是讓人過目不忘的俊美,鼻梁犀挺,嘴唇不薄也不厚,配在他這一張標準的霸總臉上剛好。
黑色襯衫領口扣子解開兩顆,他頸間有兩道泛著紅道子的抓痕。烏黑的發向後梳去,本是利落一絲不苟,但因為剛剛的疊疊樂,此時有幾根發絲墜在額前,沒有超過那如山峰聳立的眉峰。
神情孤傲,被口紅蹭花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怎麼?我不從你還想來硬的?”
男人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白水金,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成了他的背景板,渾然天成的王霸之氣和混跡名利場多年的壓迫感讓白水金渾身像觸電一般小小的哆嗦了下。
好…好帥,好喜歡。
但對方說來硬的?是指他嗎?
白水金連忙從大床上爬起來,小手一指,“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剛才隻不過是嘴滑而已。”
嘴一點沒親著,屎盆子倒是被扣上了
由於從來沒有睡過這麼柔軟的大床,白水金爬起來都有些費勁,一用力就陷進床裡麵,手腳並用,在大床上像條翻白肚的魚一樣撲騰。
早期人類馴服四肢畫麵。
王環修:……
見半天爬不起來,白水金乾脆在大床上躺平,但還是不忘為自己申冤,一張小嘴巴巴,“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好似一樁冤案,字字控告他的冤屈。
手腕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拾起,王環修眼神玩味,“那這是什麼?”
白水金定睛一看,他修剪乾淨的指甲縫裡有淺淺的血痕。
剛好和男人頸間到胸口的抓傷完美符合。
人證物證聚在,白水金瞳孔地震,隨後羞澀地看了王環修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喵喵拳使大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