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門就是客,江天茂終於找回了自己作為江總的形象,將言斐和孟希客氣的請進了家門。
江天茂讓柳鳳好好招待他們,然後便出門去公司,他這幾天天天在家看著江忱,今天必須去公司。
臨出門前,江天茂瞪著江忱說道:“你要敢跑出去,等我回來打斷你的腿。”
這種威脅江忱聽得多了,以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現在這些話連進耳朵的資格都沒有。
江天茂又嘀咕:“你看人家斯寧的朋友都文質彬彬的,一看就是好學生,你再看看你那些狐朋狗友……”
“夠了啊。”江忱不悅的皺眉,“罵我就罵我,彆扯我朋友,人家不欠你的。”
眼看著父子倆又要杠起來,柳鳳適時的打斷:“你快走吧,再不走下班了。”
江天茂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話對江忱沒什麼用,又囑咐柳鳳:“看好他。”
柳鳳:“……”你也是太看得起我了。
江天茂走後,柳鳳讓家裡的阿姨端了些點心和水果上來,便回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年輕人。
至於看著江忱的事情,她壓根就沒放在心裡。
江忱要是能看得住那還叫江忱嗎?
按理說江天茂走了,江忱肯定得立刻跑路,畢竟為了出門連樓都跳了,但意外的,江忱竟然沒走,就那麼斜斜靠在酒櫃上看著這邊團結友愛的戲碼。
孟希握著江斯寧的手臂,熱淚盈眶:“斯寧啊,我聽說你頭破了,來,給我看看。”
江斯寧沒想到孟希和言斐會來找他,有些開心,笑著說:“我沒事兒……”
“這還叫沒事兒呢?”孟希皺眉看著江斯寧的額頭,傷口處已經結了痂,光看這個痂就能想象當時慘烈的場景。
“都好了。”江斯寧摸了摸結痂的地方。
孟希湊近江斯寧,小聲道:“是江忱打的嗎?”
孟希這個聲音確實小,但是屋內沒人說話很安靜,再小的聲音也不小。
不等江斯寧說什麼,江忱眼睛先眯了起來,往孟希的方向走了兩步:“傻白甜,你說什麼?”
孟希動作相當靈活,跐溜一下就躲到了言斐坐著的沙發後麵,還從言斐肩膀處露頭瞪著江忱:“就是你打的是不是?”
江斯寧忙上前一步擋在了言斐身前:“江忱,孟希他隻是關心我,沒彆的意思。”江斯寧知道江忱與孟希他倆不對付,雙方經常約架,雖然他沒參與過,但他經常聽孟希嘴巴裡念叨他們之間那些是是非非,就連言斐這個不愛說話不議論彆人是非的人提到江忱時都要罵一句“傻逼”。
可見雙方積怨之深。
“孟希,我的額頭不是江忱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江斯寧又對孟希解釋。
江斯寧有些緊張,他害怕江忱和言斐真在這裡打起來。
江忱看到江斯寧,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煩躁又來了。
他想罵人,想踢人,想踹人……
江忱攥緊雙手,不行,他得克製。
剁肉,對,他要去剁肉。
江忱讓自己儘量不去看江斯寧,邁步往廚房走。
言斐視線一直落在江忱身上,就在剛剛雖然江斯寧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江忱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煩躁和厭棄他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那種神情他上輩子在江忱臉上見到過無數次,隻要在提到江斯寧的時候江忱便是這種表情。
難不成江忱也……
不會,言斐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如此,江忱不會如此容忍江斯寧,那不是江忱的性格。
而且十七歲的少年身上那種陽光活力還有若有若無卻揮之不去的中二氣息是很難完美複刻的。
旁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但言斐卻是很敏感,尤其是對方還是江忱,他跟他一起生活過三年,他們從裡到外都很熟悉。
“果兒……”言斐突然出聲。
像是一泉清流從頭頂澆下,江忱打了個激靈,竟像是清醒了一些,而此時出聲的人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視線越過江忱落在了江忱身後不遠處的樓梯口。
那裡小小的江果正抱著他的小熊玩偶有些迷茫的看著屋內的人。
“你是喊我嗎?我叫果果,不叫果兒。”江果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飛快的跑到江忱身邊抱住他的腿,軟糯糯地喊,“哥哥……”
剛睡醒的小孩身上還熱乎乎的,江忱低頭倪他一眼,然後腳離地前後晃了一下,江果胖嘟嘟的身體隨著他的腿晃動兩下然後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江斯寧下意識伸手去扶,但馬上又收回了手,因為江果不止沒覺著疼,反而哈哈笑著爬起來又去扒江忱的腿,江忱側身躲了一下,然後伸手按了一下他的額頭,江果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
孟希忍不住吐槽:“靠,這真的不是虐童嗎?”
言斐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
他慢慢走向江果,然後蹲下身體與他對視,用小心的溫和的聲音說道:“你好,我叫言斐,是你哥哥的朋友。”
如此鄭重其事的向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介紹自己,屋內其他人包括江忱都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學霸的腦回路異於常人。
江果歪了歪小腦袋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言斐,衡量一番覺得他可能沒有什麼惡意之後才小聲道:“我叫江果,我們家裡人都喊我果果。”
“你好,果果。”言斐笑著摸了一下江果的頭,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