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寧站在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麵無表情的看著江忱桌上的礦泉水瓶,有些猶豫也有些掙紮。
那些悲憤嫉妒蔓延生長時,就很想毀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想看他跌入穀底時還會不會那麼恣意張揚。
江斯寧深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桌上的那瓶水。
外麵看著這一切的言斐心中迸發出控製不住的怒氣。
他曾見過因高考失利而失意的江忱,也曾因江忱的高考失利而難過傷心。
若江忱真是個實打實的學渣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不是,他也為了高考學習到深夜,也為了自己的未來有過無數的憧憬,最後卻落得個有口難言的結果。
言斐沉默看著教室裡的江斯寧,他倒是希望江斯寧能做什麼,隻要他做了,他就有足夠的理由毀了他。
重生之前,江忱不肯讓他知道這些恩怨,言斐對於江忱那些仇恨其實無法感同身受,重生以後,隨著他知道的越來越多,真相越來越清晰,他的怒氣也越來越重,可偏偏這個時候的江斯寧什麼都沒有做過,言斐有氣也得憋著。
這口氣憋得他難受。
江斯寧看著手裡的礦泉水瓶,有一瞬間的恍惚,莫白川在胡同裡說過的話響在耳邊:“這種利器,傷人傷己,用的時候多動動腦子,一不小心容易把自己一輩子賠進去。”
江斯寧回過神來,鬆開手轉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江斯寧。”身後有人喊了他一聲,江斯寧下意識停下步子,回身。
一個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江斯寧踉蹌著後退幾步倒在身後的桌子上,桌上的書筆散落一地。
教室內的同學聽到聲音都看了過來,就看到言斐再次上前給了江斯寧幾拳。
江斯寧剛才是被打懵了,反應過來後開始反抗,言斐緊緊壓製住他,手卡在他的脖子上,低頭看著他,壓低聲音狠狠道:“江斯寧,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想做什麼。”
江斯寧一愣,那種被揭穿的羞恥與後怕讓他後背發涼,一時間呼吸急促起來。
“江斯寧,我警告你。”言斐雙目赤紅地盯著他,“江忱的考試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他媽不弄死你我不叫言斐。”
這一會兒的時間江斯寧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有些癱軟脫力。
“言,言子……”孟希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言斐,也不知道言斐和江斯寧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不敢上前。
有班裡的同學要去喊老師,被孟希一把拖住:“喊什麼老師啊,私人問題私下解決。”
言斐沒有鬆手,江斯寧無力反抗。
孟希小心的上前拍了拍言斐的胳膊:“言子,你先鬆開他。”又湊近他小聲道:“明天考試了,彆搞這些啊。”
言斐還是死盯著江斯寧不放,這一刻他可能理解了江忱發瘋時的狀態,他真的想弄死眼前這個人。
“言斐?”江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江忱,這兒,這兒,快快快……”孟希忙對江忱招手。
江忱剛從老宋辦公室出來,就有人跟他說言斐把江斯寧打了。
“怎麼了?”江忱上下打量言斐一番,見他沒什麼事兒,鬆了口氣,然後握住言斐卡著江斯寧脖子那隻手,輕聲道:“先鬆手。”
言斐沒動。
江忱看向孟希:“到底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孟希搖頭,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言斐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心中那些難以言說的憤慨後,鬆了手,淡淡道:“沒事兒,就是看他不順眼。”
江忱:“?????”
江忱眼神不善的看向江斯寧:“你特麼招他了?”
江斯寧沒說話,捂著喉嚨從桌上爬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往自己的桌邊走。
江忱想拽住他問清楚,被言斐扯住了手腕:“讓他走。”
江斯寧臉上被砸了幾拳,破了皮,脖子上一圈青紫,看著挺可怖的。
江斯寧拎了自己的書包沉默著離開了教室,言斐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深沉,他剛才在江斯寧口袋裡摸了個遍,沒摸到什麼東西,但剛才江斯寧一定是不懷好意的。
被打的江斯寧沒找老師,其他同學也沒多說什麼,言斐拿起桌上那瓶水扔進垃圾桶,然後氣呼呼的出了教室。
江忱拎了兩人的書包跟上去:“他到底怎麼招你了?”
“非得招我我才能打他?”言斐沒好氣的衝他吼了一聲。
江忱:“……”
江忱歎口氣:“你看你把人打了,你還委屈上了。”
“我特麼不能委屈是不是?”言斐倏地停下腳步,瞪著江忱,大有江忱敢說個“是”字兩人就打一架的意思。
江忱無奈,握住他的手:“明天就考試了,你說你打什麼架,你看你手,明天怎麼寫字?”言斐打人打狠了,手背關節處沁了血跡。
江忱讓言斐在路邊等著他,自己去藥店買了碘伏和創可貼出來。
言斐坐在長椅上胸口起伏,顯然是氣狠了。
“到底怎麼了?”江忱一邊給他的手消毒一邊問。
“沒什麼大事兒,就他說了句不好聽的話,我沒忍住。”言斐說。
江斯寧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做什麼,說了也沒證據,江忱說不定還以為他無理取鬨,乾脆就懶得說了,隨便找個理由算了。
江忱看他一眼:“你看他不順眼,你倒是說一聲,我幫你揍啊,何必自己動手。”
“你看,還把自己氣夠嗆。”言斐顯然不想多說,江忱也沒多問,他一直以來就覺得言斐看江斯寧不順眼,有今天這麼一架倒也不奇怪。
而且江斯寧那張嘴確實氣人,平日裡不說則已,一說就是讓校門口學狗叫,活該挨打。
江忱給言斐手背上貼上創可貼,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發現他嘴角處一塊小小的淤痕,江忱伸手輕輕戳了一下。
言斐“嘶”了一聲,偏頭躲他的手。
江忱下意識湊過去輕輕吹了吹。
兩人近在咫尺,言斐撩起眼皮看向他。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對視了一眼。
江忱心跳瞬間加快,想起上次偷親的事兒,忙不迭的往後退,嘴裡說著:“我給你抹點藥,以後長點兒腦子吧,能不自己動手的時候就彆自己動手,有事兒說一聲,不然要我乾嘛?是吧?”
言斐無語地彆開眼,慫死你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江忱:我講的笑話真的不好笑嗎?感謝在2021-08-1211:40:04~2021-08-1316:40: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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