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很惋惜。”
“學校很重視這件事,一定會給出交待,並且我們反複聲明,絕對反對校園暴力,對任何暴力行為絕不姑息。”
這是一件很值得諷刺的事情。
許多人隻有在事情發生出無可挽回的後果之後,才會開始痛哭流涕地想要彌補,痛苦惋惜著表達自己對被害人的喜愛。
但為什麼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愛她呢?
陸柯陳被告上了法庭,他看著秦宛悲痛欲絕的母親,和隱忍傷痛的父親,緩緩閉上了眼。
“陸柯陳,你必須對我說真話,要毫無隱瞞的告訴我事情經過。”
那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律師這麼對自己說。
要告訴律師什麼呢?
媒體和記者一邊打著伸張正義的名義,一邊四處張貼著死者的照片四處來增加噱頭,引發群眾的好奇心來互相攀比爭奪著點擊率。
告訴他們秦宛是因為不堪那樣惡劣的羞辱才逃離,無疑是給他們創造了大好的熱點。
秦宛在活著的時候已經痛苦萬分,陸柯陳不想讓她在死之後還不能清清白白。
於是,他說:“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天光緩緩地降落。
陸柯陳在某一天,收拾自己課桌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筆記本。
許久沒有收到的,秦宛的交換日記。
“我其實不是個特彆堅強的人,因為覺得如果表現得很樂觀的話,或許能更多地安慰自己一下。但是我真的,已經不想再繼續過這樣的生活了。”
“語文老師今天講課文的時候說,許多文學創作者喜歡寫悲劇,是因為隻有悲劇才能讓人刻骨銘心,才能讓人在沉思中記憶深刻。但是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在悲劇發生之後才能沉思呢?”
“但現在,我好像突然能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了。是不是一定要證明這不僅是‘打鬨’之後,才能得到真正的重視和道歉呢。”
“我已經不再期待明天了,但是希望你能依然期待。”
陸柯陳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又開始下雨了。
十一月,好像一直都是個陰雨連綿的季節。
*
陸父昨晚幾乎是徹夜未眠。
他早晨起來,思前想後,還是準備找陸柯陳再談談心,誰知道一推開房門,卻發現裡麵早已空空如也。
陸柯陳的床鋪收拾的很乾淨,書桌也整潔明亮,看上去很早就出門了。
陸父歎了口氣,走進自己兒子的房間,四處掃了一會兒,莫名覺得感慨萬千。
小時候,這是個很聽話懂事的孩子。
陸父準備離開的時候,目光卻突然被一個抽屜所吸引。
他記得,這個抽屜一直都是上鎖著的,身為父親,自然也很尊重兒子的**,所以並沒有打開來看。
隻是此刻,卻有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拉了一下。
出人意料的是,抽屜這次並沒有上鎖。
一本日記本安靜地躺在裡麵,但是看封麵,似乎並不是男孩會用的。
陸父翻開其中一頁,了第一行字之後,便驀地怔住。
太陽升高,光影變化。
陸父今天沒去店裡,而是坐在沙發上,擰滅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許久後,他才從一旁摸出做完溫阮交給自己的名片,撥通了過去。
“溫律師,是我,我是陸柯陳的父親。”
“很抱歉打擾您,可是我現在還是想麻煩一下您……”
*
“哎,溫阮,你要去哪?”
秦素珊端著水杯從茶水間出來時,剛好裝見低頭整理自己的挎包,準備離開事務所的溫阮。
溫阮將挎包背好,道:“嗯,陸柯陳的父親剛才和我通了下電話,告訴了我些關於秦宛事情,所以我現在準備去陸柯陳的學校一趟,麻煩你等會替我跟社長說一聲。”
秦素珊無奈地笑了下,然後歎口氣道:“行吧。”
溫阮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眉心隱隱在跳。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感覺到莫名的不安。
難道是自己最近精神太緊張了?
她歎了口氣,伸出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陸柯陳肯定會知道,警方對自己的調查隻會越來越嚴苛。所以如果他有其餘的計劃,或者有其它想要殺掉的人,那麼一定會在最近這段時間動手。
*
“有什麼新發現嗎?”
“嗯,經過我們的走訪調查,秦畢陽一起工作的同事說,有一個留著黃頭發的男孩曾經在一個多月以前來找過秦畢陽,兩人雖然隻聊了幾句,但還是不歡而散。然後經過我們的對比,發現這個黃毛就叫徐斌銳,和顧晨程關係很好。”
傅知煥:“徐斌銳?”
警員遞過去一張徐斌銳的照片,然後解釋道:“徐斌銳、顧晨程和陸柯陳,全部都是一所學校裡的。”
傅知煥拿起那張照片,眉頭微蹙,許久之後撐起桌子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道:“走吧,去學校一趟。”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