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不知道這是哪裡。岸上樹木高大，洛西隻能看到不遠處一個個小小村莊以及村口的神廟。
蛟蒼站在林子裡，幾個村民發現了蛟蒼和女子，他們聚集在不遠處，謹慎地向那裡張望。
“哎呀！你是繡娘？！”洛西聽到一個村民驚喜的聲音。
“對——”女子的聲音也帶著劫後重生的喜悅，她小跑了過去，一下和一個中年婦女抱在一起。
“多虧兩位神仙救了我，”女子道，“不過另一位受了傷留在了水裡。”
洛西知道這話是在說自己和蛟蒼。
“哎呀，是神仙嗎？”
村民們聽到這話漸漸圍了過來，他們見蛟蒼劍眉星目，儀表不凡，忍不住哽咽道：“咱們的祈求總於被神明知曉了！”
說著，竟然還有村民留下眼淚。
“我不是神仙。”蛟蒼不耐煩地打斷他們，他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是妖怪！”
“啊？”
村民們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們神色各異，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蛟蒼沒再理會村民的反應，他轉過身就要離開。
“神仙——”繡娘卻追上前，一下跪倒在地。
洛西趕忙想用尾巴把人扶起來，但隨即意識到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借著蛟蒼的身體。
“小女子沒讀過書，但也知道神仙是救苦救難，庇護蒼生。”洛西聽到繡娘道，“我們這個地方被魔王禍害百年，他們不許我們逃走，隻能住在岸上供他們取樂，我們四處求神拜佛，但百年來無一回應！”
說著，繡娘擦擦眼淚，“小女子是第一個從這濁河回來的人，你們看到了我，答應了我的祈求，你們就是神仙！”
洛西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她想問：你們沒想過反抗嗎？
但蛟蒼依然在沉默。
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漢夜走了出來，他腳步有些虛浮，看起來已經上了年歲。
他顫聲對蛟蒼道：“神仙既能救得了繡娘，能否救救我們這個村子？”
蛟蒼皺起眉：“既如此，那你們為何不自己去找幾個除妖師，而偏偏找我這個妖怪？”
“雖為妖，但終究是不同的。”老人道。
“而且在百年前，我們不是沒想過反抗。那是這裡還有一兩個除妖師，他們帶著村民以及世代生活在附近山裡的小妖怪聯合起來，設祭壇鎮妖。”
“結果青天白日裡突然從水裡竄出幾條蛟龍，將除妖師一口吞下，除少數幾個村子外，其他地方均被吞噬殆儘，沒死的小妖也紛紛投入妖魔帳下，我們沒辦法，隻能躲在這裡苟活。”
“好在那魔王不準備趕儘殺絕，每次都會留下幾口，我們這才存活至今。”
村民們抹著眼淚，紛紛跪倒在地，祈求道：“神仙，救救我們吧！”
一片寂靜中，洛西聽到蛟蒼冷笑了聲，他嗤笑道：“那與我何乾？”
水下，洛西一下從夢中驚醒了。她低下頭，看到自己的尾巴在顫動，金鱗浮現出來，閃著微微的亮光。
岸上青年的話語還在繼續：“這水裡妖魔是我父親，你們莫不是要我弑父不成？”
“這，這……”
村民們怔住了，他們僵在那裡，聽蛟蒼又道：“這次隻是因為一隻小海蛇多管閒事，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們說我父王的反話，不然你們這些幸存者也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