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春的咒具實驗研究得怎麼樣了?”五條悟問道。
“稍微有點成果了。”春把盛好的飯遞給五條悟,“說起來,還需要你幫忙……”
春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他不由想到了下午,咒術師略帶怨恨的話語。
世界上有兩種咒術師,五條悟和其他人。
五條悟作為有史以來,同時擁有無下限和六眼術式的天才,他有著讓所有咒術師仰望的資本。
可是所有人仰望著他的同時,也渴望著他的庇護。
下午,春要了五條悟的任務清單。
幾乎所有棘手任務,都是悟在做。
五條悟被所有人依靠,就連他也……
悟,會累嗎?
“可以哦~”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回答,好奇地問:“還像上次那樣,直接發動術式嗎?”
春回過神來,“不著急,你先吃完飯再說。”
五條悟沒有異議。
朦朧的燈光下,春陷入沉思,他長長地睫毛垂下,輕聲問道:“說起來,悟你的願望是……改變咒術界?”】
漫畫誠實地畫出了春的每一個反應,他的怔愣,他的內心的言語。
脹相擁有很多兄弟,最明白兄弟之情。
他道:“或許在彆人眼中,五條悟是強大的咒術師,是老師,是可以庇護他們的六眼,但是五條春的眼中,他是家人,是弟弟。”
所以才會在意被所有人依靠的五條悟,自己會不會累。
九十九由基歎了口氣,“如果五條春和五條悟的性格換一下就好了……不,還是算了。”
一個心思細膩,又擁有了最強實力的人,咒術界到時候會更亂吧。
五條悟沒想到這一話的漫畫,是普通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春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春,通過春的表情,即使漫畫沒有明說,他也猜到了……
【將買來的甜點送給五條悟,一起吃過晚飯,春借口有事,緩緩向高專外走去。
黑色的貓咪仿佛隱在黑暗之中,在路中央等著他。
春的漸漸走來,聲控路燈亮起,落路中心的貓咪身上,他身上的毛發纖毫畢現,烏黑的眼眸直直盯著春。
春停下腳步,看著他。
夏油傑問:“為什麼沒有把覬覦你的敵人告訴悟?”
“你為什麼知道我沒有告訴悟?”春淡淡道:“因為你和對方定下束縛了,是嗎?”
夏油傑心中的猜測應驗。
果然,春就是那麼聰明,他總是能猜到一切。
在春麵前,他想做一件好事都沒有那麼容易。
春蹲下來,朝著夏油傑伸出手。
夏油傑順著他的手心,爬到他的懷中。
春抱起他,繼續向外走去,一點點撫去他身上的涼意。
春並不是笨蛋,在醫院中,他曾經詢問過夏油傑,到底是誰拿走了他的身體。
夏油傑閉口不談,隻是讓他小心暗處的敵人。
夏油傑既然警告他小心,卻也不至於一點消息都不給他透露。
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油傑和對方定下束縛,不能將對方的信息告訴他人。
而他也有自知之明,對方既然能夠拿走夏油傑的身體,又怎麼會害怕他一個一級咒術師?
不過是忌憚他身後的五條悟罷了。
除了人氣任務這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五條悟就是他最強的背景。
因為五條悟,囂張的咒術界也會在他麵前有所收斂。
當年站在他麵前,說著要保護兄弟的孩子真的說到做到了。
可是……他才是哥哥啊!
春向前走,兩邊的樹木嘩啦作響,他突兀說道:“傑,我忽然想做一件事情,你幫幫我吧。”
“什麼事?”夏油傑冷靜地問道。
“一件……壞事吧。”春笑起來。
夏油傑茫然地看向春,嘴裡說著壞事,春卻笑得比平常還要溫柔。
兩邊的路燈走到了儘頭,春走出高專,沒入帳外的黑暗。】
五條悟深深地看著春的背影,扶住額頭,腦袋中不知多少遍浮現春的微笑。
包容的、溫柔的、淺淺的,藍色的眼眸望過來……
春在瀕臨死亡時,沒有憎恨,重新活過來,他為傑難過,他自己有那麼多的艱難苦楚,但是在離開醫院的第一件事情,是來見他。
春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的人,是他。
為什麼……是我啊!
我……
五條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需要三個字。
伏黑惠看到漫畫,所有了解春的人都隱隱猜測到,他此時做下的決定是什麼。
春……
夏油傑也看到這裡,當時他不懂春到底想做什麼,當明白一切後,直到現在,他依舊忍不住說出他說過無數遍的話:“春,你太慣著他了。”
月沢佑坐在旁邊,並不喜歡這樣的場景被畫進漫畫。
他聽到夏油傑的無奈,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僅僅是為了悟。
任務接近失敗,又被夏油傑救回來後,他就像是在跑一場極度漫長的馬拉鬆比賽,一開始,他充滿毅力,就算拖著雙腿,他爬著都可以爬到終點。
可是,比賽的儘頭是懸崖,在他接受自己的失敗,接受自己的死亡時,彆人又告訴他,比賽還沒有結束。
然而,再次踏上征程,他本人卻再也不回一開始的拚勁。
他去找悟,一是因為他要計劃奪回傑的身體,二是因為臨死前,忽然後悔沒有好好的告彆。
即使他帶著記憶重生,但是他和五條悟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幼小的孩子站在他麵前,說著要保護他時,五條悟就是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
當然還有他照顧了很多年的伏□□助他很多的虎杖、嘴硬心軟的薔薇……
這麼突然地死去,估計會嚇到他們。
而坐在走廊,和夏油傑一起等待著悟。
從白天等到日落。
他無聊翻看論壇時,看到有一個論壇讀者發表了他是反派的說辭。
其實他並不討厭這些對他過度臆測的讀者,因為正是他們的討論,他們的關注,才讓他的身體苟延殘喘存留最後一口氣。
他翻看著讀者對他的期待,望著一個個喜歡的詞彙,笑了笑,沒有在意。
他懶得再去折騰了。
可是在聽著咒術師對悟的期望變成怨懟,看著悟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時,他忽然明白,硝子為何會對他的突然到來感到驚訝。
因為五條悟是咒術界最強,所有人都需要他,他並不是時時刻刻有空,隻是因為他的電話,悟為他時時刻刻有空而已。
悟在用他的方式保護著他。
他想起了悟的理想,想起了論壇的期待。
既然到了絕路,為何不試一試。
而且,滿足弟弟的願望,不是哥哥的責任嗎。
壞掉的果實,他就來當壞人,切掉壞的那一麵吧。
月沢佑回想著曾經種種,眨了眨眼睛,按下漫畫下一頁。
【漫畫上的春帶著夏油傑走出高專。
助理開車送他回家,走進房門,月光下,家中早有一個人陌生又熟悉的人等待著他。
熟悉是因為那張麵孔,幾天前還關切地看著他,陌生是因為那張麵孔下的人,已經不是熟悉的人。
夏油傑戒備起來,月沢佑卻毫不意外,他安撫著夏油傑,甚至開口笑道:“你好,傑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不知道你該如何稱呼?”
“羂索。”羂索穿著夏油傑的袈裟,笑眯眯地回道:“你對我到來似乎沒有絲毫驚訝。”
春笑了笑,因為就是他引羂索出來的。
他既然知道羂索忌憚五條悟,卻故意在出院後,前往高專,便是測試羂索會不會出現。
結果羂索並沒有出現。
他立即就知道,羂索定是對夏油傑也下了彆的束縛,比如必須說服他,不能提醒五條悟,否則會死。
所以他沒有對五條悟開口。
而現在,羂索的出現,恰恰好應征了他的猜測。
他在試探著羂索的時候,羂索也在試探著他。
試探他究竟會不會為了夏油傑,隱瞞五條悟,豁出性命和他見麵。
這個狡猾的詛咒,謹慎至極,隻有察覺安全,才會現身。
“所以,你處心積慮想要讓我為你做什麼呢?”五條春問道。
羂索輕笑了一聲,“跟你這樣的人說話就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