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配合警察做調查。
他為了給月沢佑送錢,特地極目遠眺,看了好一會公寓的方向。
被搶的是月沢佑樓下的住戶,從警察確定的時間來看,房屋的主人是在13.25分發現家中的珠寶與金錢被盜,按照鬆田陣平提供的時間證明,被偷盜的時間可以鎖定在13.01-13.25分。
而現在犯罪嫌疑人有三人。
一人是被盜者的鄰居,一人是送外賣的外賣員,還有一人便是鬆田陣平。
月沢佑原本也有嫌疑,但是他在受害者上麵一層,為了確認姐姐的安危,家中裝有監控,所以他被排除了嫌疑。
整棟公寓,隻有樓下的入口有監控。
根據監控顯示,鬆田陣平便是在被盜時間進去人嫌疑人之一,而除此之外,便是和被盜者住在同一樓層的鄰居小姐,以及在鬆田陣平離開不久後,進去的外賣員。
隨著警察的闡述,沒一會,受害者和其餘兩位犯罪嫌疑人也過來了。
鄰居女性是阪元小姐,她畫著濃妝,穿著露臍裝,她一進來便一臉不耐:“我都說了,不是我了,我昨天工作了一夜,白天在房間內睡了一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做這種事情,哈?你說不在證明?找出犯人不是你們警察的工作嗎?為什麼要讓無辜的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受害者佐藤太太反駁道:“可是每天中午,阪元小姐你都會起來吃飯吧,唯獨今天沒有出去,而且我還記得上一次,老公給我買鑽戒回來,你看到我手上的鑽戒,眼中明顯很嫉妒,還嘲諷地笑我眼光不好,隻知道選大的,樣式卻很豔俗。”
“哈?你彆亂誣陷人!”阪元小姐不滿,“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我才沒有嫉妒你。”
外賣小哥也苦著臉:“我確實給佐藤太太送過食物,但是這次我是給阪元小姐送飯,我根本就沒有去往佐藤太太家中,而且我對佐藤太太家中的構造並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她的金錢與鑽戒放在什麼地方。”
佐藤太太反駁道:“你之前給我送飯時,我有讓你幫忙將房間內的垃圾帶下去,我的鑽戒經常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很有可能,你看見沒有人在,起了偷盜之心。”
……
佐藤太太看向警察,哭訴道:“請您幫我找到罪魁禍首,那是我先生給我買的結婚十周年紀念日禮物,我平時十分珍惜,沒想到隻是出去買菜,就被人偷偷拿走了,金錢我就不計較了,我隻希望小偷能把鑽戒還給我。”
警察焦頭爛額,“啊這,您不要著急,我們先捋一捋現在的情況……”
“你們警察檢查了嗎?小偷進來我的房間會留下指紋,頭發什麼的吧?你們警察都檢查了嗎?”
阪元小姐臉色微變。
警察解釋:“可是如果您讓外賣員進入房間拿垃圾,房間內也極有可能殘留外賣員的指紋……”
聽著他們每個人的說辭,站在一旁的鬆田陣平已經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誰了?
就是這個家夥,讓他丟了那麼大的臉。
不等他開口,月沢佑忽然說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鬆田陣平回過頭,看到月沢佑。
警察也把驚訝地目光月沢佑看,受害者和嫌疑人們也結束了爭辯,紛紛將目光投注在月沢佑身上。
說完引人注目的話,月沢佑手機又響了,他沒有在意眾人等待的眼神,而是掏出手機看了看,湛藍色的眼眸多了幾分不耐,他隨手將手機塞進口袋,才重新抬眸,繼續接下來的話。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搶劫案。”月沢佑看向滿臉焦急傷心的太太,“全部都是你自導自演的吧,你隻是懷疑阪元小姐是否和你丈夫有什麼不正當關係,所以故意說自己的鑽戒丟失了,其目的就是想看一看,阪元小姐是否進過你的房間?是否和你丈夫有不正當關係?”
受害者佐藤太太結結巴巴道,“你、你在說什麼?”
外賣小哥一臉懵逼。
警察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一下子從搶劫案變成了情感案,
鬆田陣平還以為月沢佑有什麼驚人的推測。
月沢佑絲毫不管他們的不信,繼續說下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在認定犯罪嫌疑人的時,你對阪元小姐的時間作息分外熟悉,在你的話中,明明是你和丈夫甜蜜的時刻,然而你卻格外在意阪元小姐的反應。”
“而且按照你說的話,這是你丈夫給你買的鑽石吧,你那麼珍惜,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放在玄關的櫃台之上,所以在外賣小哥解釋時,你為了掩飾自己針對阪元小姐的事實,說出了與本心完全相反的虛假事實。”
“不僅如此,你提醒警察做檢測,悄悄看向阪元小姐,不就是想知道,阪元小姐有沒有進過你的家中嗎?”
佐藤太太咽了咽口水:“不是啊,我隻是更加懷疑阪元小姐而已,而且你完全是猜測……你有什麼證據?”
“嗯。”月沢佑沉吟,“我沒有證據,不過你的心情和想法不是很明顯嗎?”
眾人跌倒。
警察嘴角抽搐,他都要相信月沢佑先生的話了,結果一切都是猜測啊。
“月沢先生,您彆鬨了,任何事情都要講證據的。”看到月沢佑那張臉,警察沒忍心責備他在這裡搗亂。
佐藤太太也呆了一下,得知月沢佑沒有證據,她瞬間起氣笑了。
“是的,月沢先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你講得再合理,也都隻是猜測。”
鬆田陣平看了一眼月沢佑,看到月沢佑微微皺起的眉頭,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真的厲害,還是蒙的。
“誰說沒有證據了。”鬆田陣平站了出來。
眾人回頭向鬆田陣平看去。
鬆田陣平道:“這件事情很簡單,被偷的不止鑽戒,還有金錢吧,鑽戒這種具有辨識性的物品,佐藤太太肯定放起來了,但是金錢長得一模一樣,佐藤太太肯定沒有心上,隨手塞到包裡了吧。”
警員反應過來,“是的,佐藤太太丟失的一百萬現金,這樣大額的金錢,一定是從銀行裡取出來,而取錢會有錢號,銀行都有記錄的,隻要對比一下佐藤太太包中的錢號……”
佐藤太太怔忪,下意識按住了自己手中的包。
她的下意識反應,即使不用查看,眾人心中也有了答案。
佐藤太太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她頹然地垂下腦袋:“是的,如月沢先生所說,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我隻是想讓警察確認一下,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和我丈夫有不正當關係。”
鬆田陣平接話道:“如果她確實和你丈夫有不正當關係,她除了承認外,要不然就接受搶劫犯的罪名,如果她和你丈夫沒有不正當關係,你就會當做一個懸案不了了之。”
阪元小姐譏諷:“佐藤太太,你未免太惡毒了吧!實話告訴你,我和你丈夫根本沒有關係,不過你丈夫也真是可憐,竟然有這麼一個有心計的女人。”
警察將佐藤太太帶走。
因為她謊報案情,要麵臨罰款,以及一定時間的拘留。
佐藤太太臉色蒼白。
月沢佑看著阪元小姐囂張的模樣,對佐藤太太道:“佐藤太太,有的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要相信自己的感覺。”
佐藤太太明白了月沢佑是什麼意思,憤怒地看向阪元小姐。
“我就知道,你這個賤人……”佐藤太太掙紮著要撲向阪元,一旁的警察趕緊攔著。
阪元小姐嚇得後退兩步,臉色鐵青。
“月沢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月沢佑沒有搭理吵吵嚷嚷的幾人,他的手機又響起了,他再次煩心地按滅,對警察道:“現在案件解決了,我可以把人帶走了吧。”
“哦哦,請便。”
鬆田陣平疑惑,什麼時候,他要被月沢佑帶走了。
不過他還是乖乖跟著月沢佑走出警察廳。
經過一番折騰,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並且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鬆田陣平沒吃晚飯就過來了,此時放鬆下來,肚子也咕嚕了一聲,帶著濕潤雨氣的冷風吹來,他還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
月沢佑回眸看了他一眼,“走了,我請你吃飯。”
鬆田陣平看著月沢佑冷漠的神色,案子解決後,他又想起自己辦的蠢事。
鬆田陣平,“不必了,我……”
忽然,手機叮鈴一聲響起來,月沢佑眉宇間的躁意清晰可見,他拿起手機,直接按滅了手機,扭頭看向鬆田陣平:“你說什麼?”
鬆田陣平腦中閃過什麼,口風一轉,“我知道了,謝啦!”
月沢佑沒有回答,撐起了雨傘,回眸看向鬆田陣平,“走吧。”
細密的小雨霹靂啪嗒砸在傘麵,鬆田陣平很想衝進雨裡自己一個人走,但是沒有辦法,他還是鑽到了月沢佑的傘下,跟他肩並肩,一起向前走去。
伴隨著濕潤的雨氣傳來,是月沢佑身上淡淡的藥味,這種味道並不特殊,但是從月沢佑身上傳來,卻讓鬆田陣平有著說不出的彆扭。
並排的腳步聲傳來,鬆田陣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他忽然想到:“對了,你怎麼知道阪元小姐和佐藤太太的丈夫有不正當關係?”
他真的有點好奇。
他能通過各種證據看得出這一切都是佐藤太太的自導自演,但是信息太少,他無法看出阪元小姐和佐藤太太丈夫的關係,難道月沢佑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信息嗎?
“嗯?”月沢佑反問:“這不是很明顯可以從阪元小姐的態度看出來嗎?”
“???”
鬆田陣平疑惑,明顯嗎?
阪元小姐隱藏得很好,連佐藤太太都要走極端的通過這種方法確定,而且這是什麼奇怪的回答,他忽然想起,月沢佑推理的過程,他不是從邏輯與證據推斷,而是從犯罪嫌疑人的動機推斷。
所以,這個家夥比起推理真相,他更擅長判斷誰在撒謊嗎?
鬆田陣平忽然想起自己撒謊時,月沢佑意味深長的眼神。
等一下,月沢佑不會已經看穿他了吧。
鬆田陣平懷著糾結的心情,向前繼續著走著。
忽然,他一個沒注意,在狹小的雨傘下,和月沢佑的肩膀撞了一下。
對方的力道傳到他身上,他下意識抬眸看向月沢佑,月沢佑也滑下眼眸看向他。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對視,傘的陰影遮住了月沢佑一半的臉頰,他湛藍色的眼眸也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映照在燈光下,靜靜瞥過來。
明暗交錯,讓這張精致地麵容更加驚豔,鬆田陣平又被恍了一下。
但是他對月沢佑的美色也有了抵抗力,在這樣近的距離中,他看到月沢佑又淡又涼的眼神,忽然意識到,認識到現在,月沢佑對他的態度,都是對待一般人的態度。
根本不像漫畫中那樣,對他崇拜又歡喜。
而他為什麼對月沢佑那麼抗拒,則是因為月沢佑這張臉,無論做多麼正直的行為,都會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氣氛。
所以,月沢佑根本不像漫畫中那樣喜歡他?
而在鬆田陣平跟月沢佑一起走出警察局時。
萩原研二站在警校宿舍的門前,望著鋪天蓋地的大雨,幽幽歎了口氣。
“小陣平怎麼還沒有回來?”他有點擔憂。
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萩原研二腦海中回憶起小陣平最近種種奇怪的表現,自從從月沢佑哪裡回來後,便有點乖乖的。
心中隱隱浮現一個不好的猜測。
小陣平急匆匆地跑出去,不會去追求月沢佑了吧。
不會吧!
可是漫畫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