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讓我去救他也不是不可以。”月照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喝咖啡,諸伏景光的事情他好似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嗓音淡淡:“我記得你下周好像要去歐洲為組織吸納人才。”
安室透繃緊了下頜,眸中頃刻間染上懷疑,“不知道月照先生是什麼意思?”
景光被懷疑,真的不是月照所為嗎?
月照看穿了他內心所想,白皙的臉頰帶著明晃晃的好笑,“你覺得我想要一個人,會用這麼麻煩的手段嗎?”
安室透進入組織後,有意識收集月照的信息,因此也明白,為何在小少爺的事情上月照沒有被受到牽連。
月照雖然比琴酒晚進入組織,甚至一度跟在琴酒身邊做事,但是他能力出色,短短幾年,就已經與琴酒平起平坐,boss對他頗為器重。
琴酒想動他,也要先對boss報備,他想要一個人才的事情,隻需要和琴酒打個招呼便可以,月照應該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從他這邊入手。
然而安室透心中懷疑並沒沒有淡去,他壓下種種念頭,現在救景光要緊。
他同意了月照的要求。
月照卻不肯立即救諸伏景光出來,他笑起來唇角眉梢都是溫柔明媚,殷紅的唇瓣微啟,吐出的話卻讓人格外不愉快。
“我要先見到人,才能給你結果。”
安室透氣悶,可是景光被琴酒抓住,他想要不暴露身份的拯救景光,月照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要月照再三保證諸伏景光的安全,這才下定決心,坐上飛機,去往歐洲為月照帶回他要的人。
然而一坐上飛機,他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淡淡瞥他的月照。
安室透愕然,又氣又急,壓抑怒火:“你不是說,你會在國內保證蘇格蘭的安全嗎?”
“我會保證他的安全,但是並不代表我會在國內。”月照冷漠。
安室透多聰明的人,那一點點懷疑瞬間膨脹,他知道,景光的事情絕對和月照脫不了關係。】
月照對後麵發生的故事更期待,安室透看穿了他的陰謀,對他的厭惡一定是到達頂峰,幾年前的他到底是怎麼做的,才會挽回了安室透的信任。
他翻下下一話。
【吸納人才隻是一個小任務,每年組織內都會在暗地裡用各種辦法吸納各國研究人才。
月照與安室透來到歐洲組織基地,他們避開國家力量,在組織分部的幫助下,偽裝成正常的歐洲公司,向任務目標發出邀請。
任務目標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博士,他之前也是細胞領域的人才,成就平平無奇,直到最近發表了新的論文,這才進入組織的視線。
其實之前歐洲組織內的人也對博士發出過邀請,博士表示要考慮一下。
然而或許是組織露出什麼異樣,驚動了他,博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其他想將此人挖走的研究室也找不到他了。
月照和安室透要走了博士的基本信息,開始調查追蹤。
兩人開車行駛在異國的街道上,不斷變幻身份接近他的同事、家人、和學生。
他們在博士同事麵前,是警局來的新探員,在博士的家人麵前,是他的同事,在博士學生麵前,又成了他的家人。
月照是個極為擅長騙人的家夥,寥寥幾句便哄得人深信不疑,將什麼事情都和盤托出。
這是安室透的任務,事實是,他跟在月照的身後,看著月照井井有條地一一拜訪博士周圍的人,套出各種有用的信息,將一團亂麻的現狀捋清捋順。
他冷靜、執行力強,認真起來,有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
離開博士的所任職的學校,安室透與月照坐進了車內,月照拿起手機,將自己推斷的結果發給組織的基層人員,讓他們進行搜尋。
安室透側眸,看到了駕駛座位上月照嘴角的冷笑,隨著得到的信息越來越多,月照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
安室透也猜測到某種可能,開口道:“我隻負責將指定的人帶給你,這人具體如何,就不在我的保證範圍內了。”
月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發動了車子,根本沒有心情搭理他。
安室透收回眼神。
一天前,他生氣月照竟然用景光來威脅他,但是得知景光的事情是月照所為後,他也鬆了口氣。
既然月照敢做,說明他自然有辦法救下景光。
隻是難以想象,月照大費周章,竟然隻是為了得到一個無關緊要的科研人才?
不,並不是無關緊要,安室透垂眸看向手中的資料。
他們的目標人物——貝西弗納爾,是醫學細胞研究專家,他最近發表的論文,如果可以被證實,將會是顛覆醫學界的大事。
那麼對月照有什麼作用呢?
在初次見麵時,公安通過月照的化名查到了他的具體身份,月照的真名為月沢佑,九年前出現在米花町市附近,被帶到孤兒院,誰也不知道他之前的經曆。
不久後,他被宇江佐一家收養,一年後,宇江佐家父母車禍而亡,隻剩下宇江佐和子與月沢佑。
宇江佐和子和月沢佑兩人勤工儉學,在五年內一前一後上了大學,在即將大學畢業時,月沢佑報考了警校。
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宇江佐和子的癌症複發,月照也放棄了去往警校。
中間是大片的空白,月沢佑再次出現在他們視野,就是組織內的成員月照。
得到這份資料後,安室透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他不知道為什麼宇江佐和子癌症複發後,月照就放棄了成為一名警察。
月照很聰明,當時的他可以承擔得起宇江佐和子的治療費用,如果他成為警察,他一定是非常優秀的搭檔。
可是月沢佑為什麼放棄了,為什麼成為組織成員?
想不出緣由的安室透懷疑月照原本就是組織的人,他在十三歲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組織生活?進入警察內部是想要成為臥底?
更甚者,在原本漫畫的故事線內,他也被月照迷惑了,月照一直是組織的成員?
但是對組織漸漸有所了解後,他想他大概明白原因了。
安室透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了電話,根據月照的信息,組織的其他成員已經找到貝西弗納爾的居住地址。
“我知道,我馬上就過去。”
月照也看到發過來的地址,寂踩了油門,飛快地朝著一個方向駛去。
十分鐘後,安室透跟隨月照來到一家偏僻的小旅館,他們推開門,看到了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貝西弗納爾博士,他臉色漲紅地叫囂著,“你們乾什麼,我可是有名的博士,放開我!”
月照理都沒有沒有理他,將目光放到了旁邊的電腦上,俯身打開了電腦。
這個行為似乎激怒了貝西弗納爾博士,他尖聲叫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乾什麼?”
幾乎不需要再多的證據了,貝西弗納爾的行為已經證明了月照的推測,月照凝著神色,依然打開電腦,確認了證據後,才緩緩收回手。
安室透看到月照的神色,也明白他已經找到證據。
貝西弗納爾難掩惶恐,“喂!你不會是……啊——”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被綁在椅子上的他就被月照一腳踹翻,被綁著他的無法掙紮,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頭對著地板摔下來,“啊!啊啊啊——”
安室透難得看見月照那麼生氣的模樣,他皮質的靴子踩在貝西弗納爾臉旁的地板上,在貝西弗納爾驚恐的眼珠下,湛藍色的眼眸居高臨下,逼出厭惡的光。
“該死的肥豬,我就沒有見過比你更愚蠢的人!”似乎連罵他都臟了自己的嘴巴,月照每一個字都帶著森森冷意,像是從牙縫中逼出來。
安室透站在後麵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最擅長掩飾情緒的月照難得情緒外露得如此徹底。
他跟隨月照一起尋找貝西弗納爾,自然知道為什麼。
月照本以為貝西弗納爾是一個有真才實學的研究生,特地設計了景光,跟隨他一起來到歐洲,吸納這位人才。
但是事實呢,貝西弗納爾根本不是那篇論文真正的作者,他隻是無恥地竊取了自己學生的成果,並且在學生質問他時,將學生殺死了。
在詢問他的學生後,安室透與月照了解到,在貝西弗納爾失蹤不久前,他的學生曾經死於一場搶劫案,結合之前在他家人中獲得的消息,他們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沒見到貝西弗納爾之前,月照還抱著一絲希望,見到貝西弗納爾之後,從電腦內找出證據,月照就徹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