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客棧,上房。
趙瓊有些焦躁地踱著步,不時從窗口向外望去,看到高高懸掛的太陽,便唉聲歎氣,繼續踱步。
臥房外,兩名護衛對視,無可奈何。自昨夜從憐君閣回來,殿下就變得魂不守舍,唉聲歎氣幾乎一夜未眠,今日又不停打轉。
好像著了魔。
趙瓊確實著了魔。
睜眼閉眼,眼前總是朵兒對他輕輕眨眼的嬌俏樣子。
他覺得自己戀愛了。
這不怪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俗話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他倒沒誇張到這程度,但有那樣一個父王,也差不太多。
家裡是有正妻的,不過完全是政治聯姻,那醜女人除了新婚之夜碰過,他便再也下不去手。
各城的青樓他去過很多,但青樓這種地方,幾百年才能出一個李師師、董小宛,裡麵的女人姿色再好,也風塵氣息十足,基本喜歡個兩日,他也便厭倦了。
但張朵兒完全不同。
那種清純中帶有嫵媚,嫵媚中帶有可愛的感覺,是他從未接觸過的,而且還有一些說不上的東西。
總之,期期盼盼中挨到傍晚,太陽落山,他立刻穿衣出門。
“去憐君閣。”
“憐君閣?殿下,晚飯……”
“在憐君閣隨便用些。”
“……是。”
兩護衛彼此動了動嘴角,不敢表現什麼,聞聲從隔壁上房出來的老嫗楊希倒沒表示什麼,默默跟隨保護趙瓊,一路來到憐君閣。
恰好碰上了趙瑜一行。
兩個發情的兄弟對視,都知對方因何而來,齊聲冷哼,如小孩子般你擠我一下,我擠你一下,擠進了憐君閣的大門。
悅耳的迎客鈴作響,董大家立刻迎出來,見來人,堆起笑容:
“呦,兩位公子,今天這麼早就來啦?兩位是最先到的,你們今晚想選哪個座位,就選哪……”
趙瑜上前一步,關切道:“不知朵兒姑娘扭傷的腳好沒好?”
“勞公子關心,好了。”董大家搖動小扇子,“今天她呀,會給各位彌補昨晚未完成的表演,不過兩位公子需要先等一個時辰……”
“我現在就要見她。”趙瓊掏出銀票,迫不及待道。
“您彆心急…急……”董大家抓過那疊銀票,放在手上一磨,原本想說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好像有……五百兩?!
“老七,你小氣了。”趙瑜輕笑一聲,掏出了一千兩。
趙瓊冷哼瞪他。
趙瑜不甘示弱地回瞪。
董大家表情略僵,心念百轉,後笑盈盈地接過趙瑜的銀票,卻把趙瓊的銀票又塞給了趙瑜。
這樣一來,各收五百兩。
“兩位公子客氣了,我這就上去跟朵兒說一聲。不過啊,朵兒是賣藝不賣身的,還請兩位公子不要勉強她。”董大家說著,又袖掩嘴巴笑道:“當然了,兩位公子帥氣有為,讓我家朵兒心甘情願地跟了你們,也並非不可能哦。”
老鴇子慣用的伎倆。
見多識廣的兩兄弟本該一下便看穿,此刻卻都連連應和著,目送董大家上樓,然後對視冷戰。
張朵兒閨房,她正斜斜地靠坐在床上,一手持針,一手抿線,有些魂不守舍地穿針引線。
半天都沒穿成功。
房門吱吖聲,引她看去。
“董媽媽,有事嗎?”
“朵兒,你怎麼無精打采的,來客人了。”董大家道。
“來客人了?才幾點啊。”張朵兒打了個哈欠,“我沒事,就是有點沒睡好。您放心,晚些模特展示,我不會再出岔子的。”
董大家嗯了聲,湊過去:“朵兒,你說,媽媽對你怎麼樣?”
張朵兒一愣:“很好啊,就像親女兒一樣……您有事?莫非是外麵的客人,要見我?”
“哎,昨晚樓梯口那兩位陌生的公子,你還記得嗎?他們來頭應該很大,我看那個冷酷點的,連易夏前輩都敢頂撞。要隻是如此也就罷了,青樓有青樓的規矩,可他們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幾分鐘後。
趙瑜和趙瓊帶著期待,輕輕叩開了張朵兒閨房的門。
環往四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地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屬於女兒家的溫婉感覺。
然精美的布置根本無法吸引兩人目光哪怕一秒,進門後,他們的目光便瞬間聚焦在玉床上側坐著的佳人——張朵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