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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呼嘯刮過,卷起一片塵土,也吹得陳海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眯起眼睛,遙望遠方,隱隱約約的山脈,蒼蒼莽莽的大地,平原上稀稀拉拉的樹木,薄霧中隱約可見的村莊中卻早無人煙,放眼望去,一副蒼涼與廣袤的感覺。
重重呼出一股濁氣,帶出縷縷白色霧氣,陳海身體抖了兩抖,正值十二月中旬,在最冷時節的清晨起床,他這位五星玉衡修士,都有些受不了這刺骨的寒意。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
“陳都頭!”
一聲在這冬日裡顯得格外響亮的喊聲在他身後炸響,一下子將陳海帶出了先前那種惆悵的意境。
“有事需要兄弟幾個做嗎?您知道的,不用跟我們客氣。”
陳海無奈轉頭。如他所料,身後是張中年麵孔,正油膩地笑著。
陳海對這人很熟悉,知道他名叫齊賢,就在兩天前,剛剛隨一名名叫趙今夕的百夫長投身軍伍。
他還是作為典型過來的,普通農戶毅然從軍,很是鼓舞了一番低迷的士氣,但兩日接觸下來,陳海對於他普通農戶的身份深表懷疑。
而齊賢身後那幾位,投筆從戎的讀書人、放下新婚妻子跑來從軍的平民……他亦不怎麼信。
這幾個人,太從容了!
仿佛哪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下到普通士兵,上到統領這支千人部隊的他,都被這幾個家夥問過:
‘要不要幫忙?有沒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做?沒事好好想想嘛。’
問他的次數還最多。
無組織無紀律就不提了,陳海也不指望幾個非軍伍中人,臨時被編進軍隊裡,能多麼令行禁止。
但該有的緊張氣息,得有吧?
這可是要打仗,要死人的!
雖然說在整個鄭國西南邊境近千裡縱深中,他們這支部隊是36都中,不那麼容易遭遇敵人的部隊。
但也不是完全不需防範。
要不是看在這幾個是軍中‘吉祥物’,能以沒心沒肺的姿態緩解軍士們緊張心情的份上,陳海早就給他們來一個軍法處置了。
算了,隨他們去吧,精力旺盛正好,可以讓更多兄弟休息休息。
想到這裡,陳海準備隨口安排他們一個巡邏任務,忽見齊賢身後那位據說是投筆從戎的書生、姓呂的青年抬手一指遠處。
“煙?那是不是烽煙?”
陳海神色驟凝,回頭看去,果然見到一股青色的烽煙直升天際!
而就在同時,他身後幾人已烏秧一聲四散而開,衝進了軍營中!
“弟兄們,起床了!”
“著甲,著甲,打仗了!”
“敵襲!”
各有不同的呼喝聲音中,透漏出來的都是……輕鬆和歡快?
這幾個家夥……
來不及去深究什麼,在那幾人的喊話下清晨的軍營活了起來,有擂鼓聲響起,倒也是好事。
陳海趴伏下去,腦袋緊貼地麵聆聽,發動二星聖魂耳聰目明,等他再直起腰身時,身後已列隊站開了不少軍士,等他發令。
邊境這裡,沒有類似城牆堡壘的東西讓他們守禦,那些東西,在三星四星的修士手下都像是紙糊的一樣,修建起來隻是勞民傷財,完全起不到抵禦外敵的作用。
隻有一條含糊的邊境線罷了。
所以戰爭一打響,就是平原的遭遇戰,陳海朗聲喝道:
“是一支試探佯攻的百人隊,隊中沒有六星開陽級修士,不需要請求支援,修士營,隨我迎敵!”
聖魂大陸的戰爭打的不是軍隊數量,而是強者數量!真正決定戰爭勝負的,是實力站在頂端的那一小撮人,那些六星開陽強者!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說,頂在邊境線最前端的36都軍,從某種意義上說隻是拋出去的炮灰,對方隻要出動一位六星開陽強者,就完全可以將這支千人隊伍屠戮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