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1 / 2)

封侯誰不想啊!那可是侯爺!

開國之初,那麼多地方可以賺軍功,到現在也才一百五十五位功臣侯,相比較京官一千一百八十八員,勉強算十之有一。

含金量特彆高。

而且之前可是打天下!皇朝安穩後,想封侯十分困難,想封王更是難於登天。

而王侯能有多一手遮天,這些時日,謝洛水也能感受到。

就在此刻,這個年老卻威儀深重的皇帝握著她的手,一字一頓許下承諾:“朕聽得海商言,海外有一地,生長著三樣作物,隻要你能拿回來,朕便給你封侯。你想要封地會稽那便封你為會稽侯,若你不想,朕便封你於洛陽縣。”

洛陽縣是謝洛水養父母所住之縣,封在此地可以說是衣錦還鄉了。

冬日雨少,可今天就偏偏落了雨,雨聲滴滴打在琉璃瓦上,隨著人聲敲擊在心口,敲一聲,顫一下。

謝洛水恍惚地看著老皇帝,就在那一字一句間,眼中光芒一點一點亮起。

——那是希望的光芒,是璀璨的未來。

老皇帝當場宣布會稽侯除爵,與杜夫人一同下獄,等待秋後問斬,至於假世子,本來該是按照【強】【奸】罪判處,但老皇帝直接定性他是殺人,而且受害者已經死了,所以他要償命。

假世子兩腿發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害怕:“我殺誰了!”

呦,還企圖瀕死掙紮呢。

老皇帝沒說話,刑部尚書好似十分無奈地“提醒”他:“衛敏,胎兒也是人啊!”

長長地唏噓一聲,特彆悲天憫人。

假世子被這話噎住,臉色扭曲起來。

他想大聲喝罵強詞奪理,如果流產能算殺人,天底下的殺人犯就要多如牛毛了。但……

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夏天子,假世子從雙腿顫抖到雙手,全身都在顫栗,最後終於崩潰地大喊大叫:“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敢了!”

痛哭流涕,涕泗橫流。

老皇帝卻是指著他,側頭看著謝洛水,眼中有意味深長的笑。

“謝卿,你瞧。”

從判兩年勞役,直接變成了死刑——

“這便是權力。”

謝洛水心臟猛然一跳。

右邊那隻手,五指慢慢、慢慢地收緊,好像要握住什麼。

老皇帝大發慈悲,隻清算會稽侯府一家子,沒有對會稽侯的九族下手。

會稽侯更加破防了,他寧可老皇帝誅他九族,也不想老皇帝放過他那個孿生兄弟。

而且,他也恨——

“謝洛水!憑什麼!會稽侯這個位置是我爹在隨著皇爺打天下時數次出生入死,勝了好幾場戰役才拿到的,你憑什麼那麼輕鬆就能被允諾封侯!”

他喊的很大聲,撕心裂肺那種,導致許煙杪也聽見了。

許煙杪隻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

【是你爹出生入死,又不是你出生入死,關你什麼事。】

“哈——”刑部尚書直接笑了出來,沒有半點邊界感。

會稽侯都不知道該先瞪許煙杪還是先瞪刑部尚書了,氣得差點失控。

許煙杪繼續在無知無覺地火上澆油。

【而且要論輕鬆,你這種隻需要占個頭胎位置就能繼承爵位的方式,不是更輕鬆嗎?】

【不過也難怪了,畢竟當年爵位差點落到弟弟手裡,會因為這個破防也很正常。】

【幸好他不知道,他爹當年猶豫要不要把爵位給他,發現他不能生隻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因素——畢竟隻要抱養衛家的一個孩子給他就行了。】

【要是他知道他爹更多是因為他能力不行,覺得他虛浮,不乾實事,過於注重名聲,隻會誇誇其談的。恐怕更要破……】

“啊——”

會稽侯悲憤地大叫一聲,雙眼一翻,居然直接暈過去了。

太醫把了一下脈,稟告老皇帝:“怒極攻心,隻怕要昏厥一會兒。”

【啊?不是吧?自己把自己說得氣暈了?這麼小肚雞腸啊。】

許煙杪仍然無知無覺。

兵部司務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隻想說:差不多得了,許煙杪你做個人吧!這人已經暈過去了,沒辦法再暈第二遍了。

很快,昏迷的會稽侯連著他的夫人和假兒子一起被關進大牢裡。

皇太孫隻是看了兩眼,打了個哈欠:“又進來一個。”

前駙馬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好幾眼新進來的三個人——牢裡可不搞什麼男女分房。發現男的昏迷,女的狂躁,隻有那個稍顯年輕的,雙目無神看著天花板,好像能夠溝通。

於是微微提起熱情,問他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假世子把自己家情況一說,就看到對麵從怔楞到嘴角瘋狂上揚。

假世子大怒:“你笑什麼!”

前駙馬:“還好還好,你爹娘都要被問斬了,我爹娘隻是被貶為了庶人!如此看來,我家的境況已經比你家好很多了。”

假世子:“……”

想打人。

皇太孫突然開口:“你進來前,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假世子一愣:“什麼?”

皇太孫斟酌著語言:“皇家有沒有動靜……像是那種處理掉禍亂宮闈的女人——或者你那個養父有沒有和你說過相似的事情。”

假世子:“沒有啊。”

皇太孫一喜:“那是不是放了……”

“也沒有吧。”假世子憑著自己的印象回答:“皇家沒發生什麼事情,不然我爹……我養父,會和我說一聲,免得我觸碰到了黴頭。”

前駙馬亦說:“我進來前,也沒發現有什麼動靜。”

皇太孫那張臉上,眉毛幾乎擠成一團。

等前會稽侯醒來後,他又問了一遍。前會稽侯心下了然他為什麼這麼問,便道:“朝堂上隻知殿下你下了獄,也知你為何會被充入獄中,但那位貴人的處罰……沒有半點風聲傳出。”

皇太孫聽完後,臉色“唰”地慘白起來。

沒有風聲……也是,家醜不可外揚,阿箏肯定是被爺爺秘密處決了!

爺爺也太不近人情了……

不免的,一股怨恨微妙地從心底升起,久久不散。

散朝了。

許煙杪懶洋洋地往家裡走,完全沒注意到後頭一道又一道複雜的目光。

好幾次,從皇帝到百官都想開口,喊住他,問他關於美洲的事情,但各種思量堆積在心頭,始終沒辦法喊出聲。

許煙杪就這麼慢悠悠踱回了家,然後……

“臥槽,這什麼玩意兒?!”

家門口,一個又一個箱子擺放在那裡,周邊是侍衛的警惕站姿。他們一看到許煙杪,臉上緊張的表情就放鬆下來:“許郎,你總算回來了。”

許煙杪:“你們這是……”

“我等是萬壽公主的近衛,受公主之命,特送來謝禮,感謝許郎當日仗義執言。”

許煙杪都震驚了。

“這麼多箱東西,就為了感謝幾句話?”

近衛頭領矜持地點頭。

他其實心裡也嘀咕,但公主堅持,他便隻能聽命了。

“還請許郎一定要收下,公主言,許郎於她乃再造之恩,這些隻是薄禮,比不得許郎恩情的萬分之一。”

許煙杪:“那……先放屋裡吧。”

一個個箱子被抬進去。

“公主真是大氣啊。”

許煙杪高高興興:“幸好老皇帝那天隨手指了我!”

又看屋裡很快連落腳地方都要沒了。

許煙杪撓撓頭:“看來這幾天必須要換房子了。”

低頭一看:“怎麼鎖上還掛了一封信。”

……

窗外,雲有些黑,夜晚已經醞釀了起來,許煙杪摸索著點燃蠟燭,對著它打開信封。

“太孫他舅舅即將回京?他舅舅位高權重,二人感情甚篤?”

燭光照出許煙杪滿臉的無辜。

“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沒得罪太孫。”

他思考了一下。

“我知道了!”許煙杪一拍手掌:“太孫舅舅回朝堂後,肯定會根據太孫入獄做些什麼,到時候朝堂肯定會動蕩,公主是在提醒我,到時候一定要縮好腦袋,不要摻和進大佬的鬥爭之中!”

公主真是個好人!

另一邊。

襄陽公主府。

隨著公主的一聲聲指揮——

“這個黃花梨癭木櫃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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