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連這點樂趣都要剝奪!
發覺心聲突然斷掉的時候,在場京官愣了一愣,隨後就有些不高興了。
狀元郎甚至還聽到有人說:“在場士子那麼多,找彆人說話不行?為甚去打擾小白澤。”
——切人廣播!天打雷劈!
好在,許煙杪的心聲沒一會兒就又恢複了。
眾京官又高高興興地聽了起來。
另一邊。
情況一開始是這樣的。
許煙杪呆的地方很偏,他還特意找到的是一塊大石頭後麵,保證一般人發現不了他。
結果滿心投入八卦之中,一個個瓜切得飛起時,突然傳來熟悉一聲——
“許郎怎在此處?”
許煙杪:“……”
忍痛離開係統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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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是紅陽侯從弟,對方似乎有些神魂不屬,但看向他時,還是很快收攏了神思,笑道:“許郎倒是會挑地方。此地幽靜,有草有木,有泉有石,實在美妙。”
許煙杪愣住。
許煙杪遲疑地四望。
【這園子裡不是到處都有草有木,有泉有石嗎?】
但還是友善營業:“我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倒不曾發現此處風景。多虧趙郎君提醒。”
紅陽侯從弟順勢詢問:“我可否在此地誦讀書籍?”
看出許煙杪臉色的疑惑,他補充:“此次辦春日宴並非我本意,我更愛讀書,然而我父言我再看書下去就成了木頭腦袋……”說到這裡,他好像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我不愛和人打交道,其實更想找個地方念讀詩書。”
許煙杪脾氣很好地說:“郎君請便,此地誰都可以坐,非我獨有。”
紅陽侯從弟便歡喜地坐下,拿出一卷書籍在旁邊高聲長誦,泰然自若,似乎隻要能讀書就行,毫不顧及外界目光。
這定然能襯得在他旁邊“發呆”的許煙杪好似十分無所事事,為人木訥呆板,沒有靈性。
遠處,劉長史滿意地望了那邊一眼,又謹慎地收回視線,麵上微微一笑。
這種年少便高飛的年輕人最是傲氣,誰會甘願當彆人陪襯。或許一開始沒察覺出來,但等會他準備的人上前去踩一捧一,再遲鈍的人也會有火氣吧。
*
……吧?
劉長史的目光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紅陽侯從弟是在念書了,安排去捧他的人也到位了,避免顯得太特意,他們在旁邊壓著聲音交談,誇讚趙立此舉是“處鬨市而心靜”“心性超然”,隻間或一兩句表露疑惑——
“在趙郎君身邊呆坐的人是誰?”
“不認識。看著好像有些‘木’。”
“不重要,或許是趙郎君家中小廝吧。”
對於少年郎而言,一點點輕視,一點點無視,就足夠他們炸毛了。
但是,許煙杪坐在那裡,簡直比一個聾子沒好多少。
不論怎麼拿他和紅陽侯從弟做比較,他都隻是發呆走神,沒給過他們這群人半點眼神。
劉長史喃喃:“難道是地位不夠高?”
但一個無官身的侯爺堂弟,能邀請到一些小官已經是很仗著他堂哥的地位了。想請什麼尚書、侯爵,甚至太子、王爺,得他堂哥親自出馬。
可他現在去哪找……
急得劉長史後背出了一身熱汗。
然後,他就看到春日宴上那個狀元在慢慢往這邊靠近。
——應該是來找趙立的。來續回之前斷開的話題。
劉長史盤算起來:“許煙杪可以對彆人無動於衷,但禮部主事他總要在意一二?對方雖然才正六品,卻前途可期,還有尚書當嶽父。對方隻和趙郎君談天說地,他總要有些波動?”
狀元郎過來了。
狀元郎近了。
狀元郎臉上已經露出了微笑。
紅陽侯從弟似乎才注意到他,停下念誦的行為,好似很無奈地對許煙杪說了一句:“看來這書隻能先停……”
狀元郎在五步之外停了下來,略有點意外地看了紅陽侯從弟一眼,隨後看向許煙杪:“許郎!我發現了一處很合適出神的地點,要過來嗎?”
許煙杪:“誒?”
狀元郎十分認真:“很多同僚都在那兒,非常安靜。”
所以,你去那邊坐吧!這樣就不會——
說兩句彆人家的熱鬨,停下,驚歎趙立念書念得很響亮。
說兩句彆人家的熱鬨,停下,感慨趙立的朗誦不夠有感情。
說兩句彆人家的熱鬨,停下,高高興興說趙立念的某某句話自己聽過,有印象。
……
一個八卦說得斷斷續續,你自己的心聲你沒什麼感覺!但我們這些聽眾聽得很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