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杪:【我懂了!】
太子點頭:本宮也懂了!
襄陽公主躍躍欲試:本、本宮也懂了!
老皇帝捏緊拳頭。
你們懂個屁!
“砰砰——”
“哎呦——”
老皇帝收回拳頭, 許煙杪和太子抱著腦袋上的大包,齜牙咧嘴。
但沒關係,嘴巴沒地方用, 許煙杪還有心聲!可怕的很!
【過分了!】
許煙杪在心裡嗶嗶賴賴:【這是權公教我的啊!你有本事打權公啊!還不是欺負我被隨便打也不會出事, 權公被打了可能就直接骨質疏鬆往地上一躺了!】
老皇帝“嗬”了一聲。
朕是皇帝, 朕想打誰就打誰, 不服憋著!
【而且,有這個力氣還不如去打即將跟你女兒傾吐心意的臭小子。】
“???”
誰?!
老皇帝瞬間擰緊眉心。
他是想讓女兒找到如意郎君,也很樂意讓女兒自己挑選心上人。但如果誰覺得能夠私底下接觸和誘拐他閨女,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大帝就是如此專斷!
襄陽公主在人群中間探出頭來。
是的,她剛才跑得快,所以隻有許煙杪和太子被打了。
此刻, 公主殿下探頭探腦, 目光灼灼。
誰啊!她哪個姐姐妹妹?
【哎呀!壞事!高襄去哪兒了!我還想提醒她來著!】
襄陽公主野獸般的直覺一個激靈,僵硬地轉頭,就看到一個書生懷裡抱著一大捧油菜花, 眼中蘊含著激動。
書生上前兩步:“殿下, 可否借一步說話?”
襄陽公主:“……”
她感覺有無數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大腦仿佛感覺到一陣眩暈。
但是,如果不把這事解決掉, 誰知道這林騭還會不會乾出彆的事情來!
襄陽公主強壓著自己的脾氣,麵無表情:“可以。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
他們去的是舟上。
溪水行舟, 少男少女立於船頭,衣袂翩飛,好不浪漫。
林騭眼中是純然的欣喜。
他一開始並不知道襄陽公主的身份,後來意外知曉,由衷感到喜悅。
眾所周知, 襄陽公主與許神通郎無情,妾無意,不然陛下早就賜婚了,還容得下旁人心意?
所以才大著膽子寫了一首詩,僥幸得到京中人傳頌——
“殿下。”林騭自以為很鎮定,實際上嗓音都羞澀得發抖:“我寫了一首詩,不知殿下可願品鑒?”
襄陽公主冷著臉,態度擺得很明確,絕對不留一絲讓林騭遐想的空間:“你為什麼一定要給我送詩?”
林騭精神奕奕:“我那日意外聽到殿下和許神通交談,殿下希望能有一個人,陪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
他這時又臉紅了:“我也略通詩詞……”
襄陽公主隻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
聲音一頓,仿佛被糖漿糊了嗓子,公主一時半會說不下去了,麵上都帶著古怪。
想起來了,她確實說過。不過那個話是她從許煙杪那裡學來的,想要拿去惡心她爹。結果被這人聽了,還以為是她對未來夫婿的期許。
襄陽公主一手扶著頭,掩飾住抽搐的嘴角。語氣似乎還是正常的:“你想要成為我的駙馬?”
林騭點頭。又反應過來,公主可能看不見,立刻張嘴:“是!騭心悅殿下。”
襄陽放下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驕陽那般的少女,哪怕說著自己的婚事,也從不會羞澀和躲閃。
公主微微揚起下巴:“那你能為本宮做什麼呢?”
林騭於是就說了。
他知道自己比不過皇家的底蘊,他能拿得出來的隻有心意。
“殿下似乎喜歡油菜花,騭便去學如何種花,如何將花釀成蜜,碾成胭脂,係成花環……每日殿下都能看到一份彆出心裁的饋禮。”
“殿下心有抱負,若想選駙馬,想必擇一賢惠之人,能在殿下歸府時好好照顧殿下,替殿下打理好後院。騭……騭可否有幸做此人?”
“平日裡好好注意殿下的喜好,殿下多看哪件衣裳、哪份首飾、哪盒胭脂兩眼,騭必然記在心頭,送到殿下手上。”
“殿下倘若喜好美食,騭會在殿下上朝之時,去打聽市集裡有無新起的酒樓,或者眾人交口稱讚的美味,待殿下下朝歸府後,立刻奉上。”
還有的話,林騭沒有說出來,他覺得說出來了就成了邀功。
倘若能成,他心甘情願遷就公主的喜好。
他每日小酌兩杯的習慣已有五六年了,但倘若公主討厭酒氣,他會儘快將酒水戒掉。
他每日過了更才睡覺,但若公主不喜,他每夜子時必躺到床上閉上雙眼。
還有其他零零碎碎……
“無論殿下提什麼要求,隻要能做到的,騭一定滿足。”
林騭說得十分堅定。
說著,他就把手上的油菜花舉到麵前,熱烈且真摯地捧向襄陽公主。
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自古時起,男女間互訴衷腸便是贈之以勺藥。林騭沒有送勺藥,他送的是襄陽公主喜歡的油菜花。
襄陽公主沒有接。
她打了個手勢,舟上的奴仆便慢悠悠地把舟劃到岸邊。
“那你彆喜歡我了,我不會喜歡你的。以後不要來打擾我了。”
她輕巧地跳上岸時,微微側臉,麵頰邊斜插過一縷陽光,落在油菜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