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棋逢對手,將遇良才2.0(2 / 2)

邴尚書趕緊道:“但是,一件事但凡被那誰注意到,都不會是什麼好事。我兒子他才十歲啊!郎主!這事,我兒子他不摻和了!”

老皇帝不緊不慢地夾了口蘿卜乾:“不急,這事……”

【哦豁!】

【那個男的也醒了!】

【真不愧是天生一對,也來告狀了,絕。也是先來告對方騙婚的,告對方被上一任夫家告傷人罪,跑了,和他成親時沒有說這事,害得他誤娶逃亡婦女,所以這場婚姻不算。】

【然後,就可以告女方借錢不還了……嗯,隻要否認夫妻關係,婚姻裡女方的支出都可以說是借錢是吧?然後就可以追回是吧?】

【雖然都是惡人,但你也夠不要臉的。】

【以及,合著你們兩個發現打不了對方,都一起衝著對方的錢去了啊。】

【咦!男方背後也有高人——666,老皇帝你外孫女啊!】

“噗!咳咳咳咳咳——”

老皇帝差點被蘿卜乾上麵帶的辣椒油嗆死。

誰?!

他哪個外孫女?!

【奇了怪了,房陵長公主的小女兒怎麼會來京師?來了怎麼也不去連老皇帝?算了不管了。】

【哇!在京裡這幾天意外撞到了梅婉和她丈夫,知道他們的事情後,想試試自己對大夏律的了解……呃……反正對方也是壞人……試錯了也沒關係……這些話怎麼那麼眼熟呢?】

老皇帝這些人愣了一下。

梅婉是誰?

隨後反應過來:哦!是那個把丈夫打得頭破血流,自己也被丈夫打得頭破血流那個女的!

【哦哦!邴尚書他兒子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等會兒?如果女方背後是邴尚書他兒子,男方背後是老皇帝他外孫女,豈不是說,這相當於兩個人鬥法?!】

誰管鬥不鬥法啊!

老皇帝立刻站起來,快步往藥鋪外麵走。

先把外孫女拎走啊!可不能讓她參與進這事裡!普通事情也就算了,就當曆練,但這事可是被許煙杪關注的!誰知道會不會蹦出什麼女方和狗,男方和羊——這樣炸裂的事情,汙了他外孫女的耳朵。

他外孫女才八歲!

邴尚書:“……”

合著我兒子你不急,換成你外孫女你就急了?

小白澤有些心裡話真沒說錯。

——至於是什麼心裡話,邴尚書也沒敢多擴展。他也急衝衝跑出去,一定要儘快找到他兒子!

小藥童在背後扯著嗓子喊:“你們的茶位!走了再回來可不算啊!”

沒有人回應他。

小藥童睜著眼睛,倒數“十九八……六五……二一……”,還是沒有人轉回來。

“好耶!白賺兩百文!”

小孩一蹦三尺高。

老皇帝和邴尚書沒有瞎找,直接直奔京師衙門而去,打算見機行事。

一到衙門,就看到那梅婉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紙條,扯著嗓子就喊:“大官兒!妾要告他,告他心向前朝!”

邴尚書本來就跑得氣喘籲籲了,一聽到這話,再一看對方手裡有紙條,差點腿一軟跪在衙門門口。

心裡也暗暗叫苦:傻孩子啊!這是你能教人的嗎!就算誣告的不是你!但如果著婦人說是你教唆她的,你也討不了好啊!

京兆尹聽到這話,擦了擦汗:“咳咳,梅氏,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妾沒亂說!”

梅婉又低頭看了看紙條,抬起頭後,雙目無神,明顯是在背什麼:“前朝有個禮法,說是丈夫打妻子,妻子不能說躲。”

頓了頓,她趕緊補充:“他雖騙婚,但當時,他還當我是他妻子!他當時打我的時候,不許我躲開,不正是應正了前朝禮法嗎!他讓我遵守前朝的禮,他居心不良啊!大官兒!”

京兆尹震驚了,脫口而出:“還能這樣?!”

梅婉低頭走看了看紙條,抬頭說:“當初許侍中以《禮記》:故妾雖老,年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禦。彈劾應城伯未曾儘到娶妾應儘之務,後來應城伯被迫補足和百名妾室的房事,同時還得每天滿足二十名妾室的床事需求,何時補足了,何時歸朝……據聞現在還在自己的侯府裡,聽說前兩日有大夫上門,回來後說他人都快成人乾了。”

【誒?】許煙杪震驚探頭。

邴尚書一眼看到了他,心裡差點繃不住了。

許郎,打個商量,你彆關注這事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還有他家那個臭小子,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連朝裡的大寵臣都敢牽扯進來!無法無天了!

而衙門裡,梅婉還在輸出:“既然《禮記》能用,我夫君他用前朝禮法要求我,也未曾不可能啊!”

梅婉他丈夫:“你少胡說!”

梅婉:“我哪裡胡說了!你當時不是說我是你妻子,你打我我也不能躲嗎!和前朝禮法‘雖與夫治,勿敢疾當’,不一樣嗎!你用前朝禮法要求我,難道不是心向前朝嗎!”

梅婉他丈夫目瞪口呆。

誰家打女人不會這麼說啊!這也太過分了吧!

梅婉他丈夫忍不住回頭看外麵圍觀的人群。

過了一會兒,有個灰衣服的,明顯是誰家仆人的人拿了新的紙條進來,梅婉他丈夫迅速抓過來,瞟一眼,然後喊:“大官兒!我要告她!她身為妻子不三從四德!既然她不三從四德,就是有罪,她有罪我打她讓她不許躲開,不是很合理嗎!和前朝禮法有什麼關係。”

梅婉愣住了,看了眼紙條,好像沒招兒了,也回頭看向人群,過了一會兒,另外一個家仆進來,遞了張紙條。

京兆尹嘴角抽了抽,但什麼也沒說。

一個是尚書兒子,一個是皇帝外孫女,他還是裝聾作啞吧。

——身為京兆尹,既是地方行政官員,也是中央朝官,能參與朝議,辦公地點也在京師,身上京官烙印更深一些,所以,他被神器歸類為京官,能聽到許郎心聲。

梅婉拿著紙條,驚喜地念:“大官兒,三從四德出自《儀禮》,三從者,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在家從父,意思是女子出嫁前,如果父親死了,就為父親服斬衰的喪服;出嫁從夫意思是,出嫁後,如果丈夫死了,就為丈夫服斬衰的喪服;夫死從子意思是,女子改嫁之後,前任丈夫的兒子為繼父服一年的齊衰,所以該女子可以按照兒子為繼父的標準,也服一年齊衰就可以了。”

梅婉:“這三從,我爹還沒死,我現在的夫婿還沒死,我和前夫也沒有孩子,哪裡需要從了?如果沒有需要,憑什麼說我以後不會‘三從’了?至於四德的德、言、容、功,我又哪裡不符合了?比如德行,他打我我沒有因此告他,我不夠有德行嗎?”

灰衣服仆人又拿紙條進來。

梅婉她丈夫掃了一眼,迅速念:“大官兒,俺是個粗人,確實不懂禮,俺沒念過書才誤會了三從的意思。可我連三從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又怎麼可能知道前朝的禮呢?”

【哇偶!】

某邴姓男童:“厲害!”

某顏姓女童:“哼哼!”

然後,兩個人都被揪著領子拎了起來。

邴尚書拎著兒子,麵無表情:“你是挺厲害的。”

老皇帝拎著外孫女:“走!彆瞎摻和!”

邴琰:“???”

顏令徽:“!!!”

今天不是要上朝嗎,大人/外公,怎麼發現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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