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飯吃得實在有些超乎蒼木的預料, 萬葉反而成了飯桌上的主題,麵對天權星洞悉的眼神,以及話語中若有若無的試探之意, 即便是一向對萬事萬物都不多在意的萬葉也頻頻向蒼木投來求助的目光。
接到求助的蒼木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不好意思啊親愛的, 這種考驗禁止場外應援。
好在凝光並不是一個苛刻的長輩, 而萬葉也的確讓人放心, 最後這頓飯在一個安穩和樂的氛圍中結束。
和凝光的飯局是假期結束前的最後一場安排,接下來蒼木就要出發前往蒙德,萬葉也該回到南十字船隊繼續工作。北鬥最近正在準備一個武鬥大會, 雖然她直言並不缺人手, 還主動提出可以延長萬葉的假期, 以便於他多與女友親近。
但萬葉還是堅持要回船隊。
他似乎擔心這行為會引起蒼木的誤解, 回家後拿出來那枚神之眼,向她講述了友人的故事。
儘管當年在遊戲中經曆這段劇情時已經知道了詳情, 但無論如何, 隔著屏幕的感受永遠不會有親耳聽到時更為感同身受。
蒼木望著萬葉掌心裡的失去光澤度神之眼, 心疼地握住了他纏滿繃帶的手指。
“蒼木要試試嗎?”萬葉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不知道已有神之眼的人,點亮幾率會不會更大些。”
“你說這個嗎?”蒼木摘下自己後腰的十字星狀神之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用元素力不需要神之眼, 所以它其實是個假貨。”
萬葉很明顯被這個消息震撼住了, 他不確定地問:“我聽說有傳言道, 你的神之眼是身為風神神眷的證明,同翅膀一樣,被親自賜予……”
“這種傳言到底是從哪來的呀?”蒼木哭笑不得:“翅膀是自己長出來的, 真要說是誰的賜予, 比起巴巴托斯, 不如說迭卡拉庇安才更合理些。”
“那神眷的身份?”
“是真的, 也經過蒙德騎士團和教廷官方認證。但是神之眼是假的。”蒼木強調:“風神親自發的假貨!”
“???”單純的萬葉陷入了迷惑。
沉思片刻後, 他還是決定放棄思索,總覺得越思考下去,自己對於七神的認知就更容易被顛覆:“無論如何,還請試一試吧!”
蒼木握住了那顆神之眼,閉眼感受著。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熄滅的神之眼和那些亮著的同類相比,蒼木能很清楚地感受它身上【停滯】狀態。
亮著的神之眼除非主人刻意熄滅拋棄,不然便會一直【工作】著,在蒼木的元素視角中,它們就如同運轉中的發動機,源源不斷地為主人提供元素力的轉化,從這點來看,【外置的魔力器官】這個說法,真是名副其實。
而熄滅的神之眼……蒼木睜開了眼,將它放回萬葉手中:“抱歉。”
即便有所預料,當親耳聽到回答時萬葉仍是眼眸一暗,勉強朝蒼木笑了下:“無需道歉,點不亮就算了,我日後再找找其他人。”
蒼木看著他難掩失落的眼神,決定實話實話:“其實我可以點亮——”
萬葉猛然攥緊了她的手,眼神熾熱地望向蒼木。
“——但這種點亮並不符合常理,如果把神之眼比作機器,那我隻是通過強行破解權限來更改它的狀態……我猜這應該不是你想要的結果。”蒼木直起腰去親吻他的唇角:“萬葉在尋找的東西,真的隻是一個點亮神之眼的人嗎?”
萬葉一怔,下意識思索起來。這番話擊中了他一直以來,那片藏在心中的迷霧——他,真的隻是在尋找一個點亮神之眼的人嗎?
蒼木知道,無論點亮神之眼也好,完成友人的願望也好,最終做到這些的人都是萬葉。
但有些事或物,唯有自身嘗試過、擁有過才能釋懷。
她小心翼翼揭開少年手上的繃帶,在掌心卻並未見到清晰的掌紋,而是雜亂燒傷後留下的可怖傷痕。
蒼木把嘴唇貼上去,仿佛這樣就能驅除他的痛苦:“還會痛嗎?”
“已經被你治好了。”萬葉摸了一下她的發頂,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珠子遞給蒼木:“我好像還沒正式送過你禮物。”
硬要說的話,之前結伴前往山中時,萬葉送了把短刀,但確定關係後禮物並未有過。
蒼木打量著手心裡的那顆紅珊瑚珠子,很小,比她的指甲還要小上一圈,光溜溜的一顆,她打算找個配件掛在脖子上。結果珠寶匣抱來打開,在裡麵五彩繽紛的璀璨寶石映襯下,這粒珠子簡直毫不起眼,如果丟進其中,怕是會被當做鋪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