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屋內一片狼藉, 徐瑤沅才收手。
她坐在桌邊呆滯半響，越想越委屈，竟忍不住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至穿越以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擁有金手指, 受師門寵愛同門爭相討好結交。
這麼多年以來歸元門的弟子哪個不羨慕她？
她甚至是歸元門幾百年來唯一一個不到雙十就成功結丹的！
這樣的她彆說是歸元門, 就算是放在五大宗內也毫不遜色吧？但為什麼自己卻變成這樣了？
她一下子坐起來, 一臉憤恨的捶了下桌麵，“都是因為蘇拂衣！”
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徐瑤沅就是覺得導致自己現在急轉而下的根源, 就是蘇拂衣。
她現在無比懊惱為什麼自己不早點知道, 要是早點知道, 那麼徐瑤沅一定會趁蘇拂衣還未恢複神識時提前將她除掉！
要讓一個傻子意外死亡可簡單多了。哪裡還需要等什麼門內大比啊！
隋厭還拐著彎的要蠱惑旁人, 暗地指示才敢下手。
這麼謹慎說到底還不是害怕被蘇拂衣發現，背後做手腳的是他嗎？！
徐瑤沅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氣不過的又捶了幾下桌麵。
她打心底害怕蘇拂衣所以推隋厭去對付蘇拂衣, 又氣惱隋厭不敢正麵剛。
完全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特彆雙標。
就在徐瑤沅獨自流淚生悶氣時，敲門聲從外響起。
徐瑤沅嚇了一跳，一邊擦眼淚一邊沒好氣開口, “誰！”
“真人, 是我。方二。”方二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傳來，“我見今日送來的青翠果特彆好, 特意選了些來，想讓真人嘗嘗鮮。”
徐瑤沅坐著沒動, “我不吃, 你拿走！”
方二連忙又說, “不想吃青翠果沒事，我、我還帶了其他新鮮果子來，還有點心蜜餞, 如果真人都不喜歡……那……”
方二的殷勤討好，讓徐瑤沅的臉色好看了許多。甚至聽到後麵臉上還帶了幾分得色，嘴角翹了翹，朝門外嬌嗔的看了好幾眼。
見他結巴，帶了點兒嬌俏問，“那你要如何？”
方二精神一振，“那真人就告訴我你想吃什麼？如果宗門沒有我就立刻下山去歸元城買！”
“那要是歸元城也沒有呢？”
“那我就去有的地方！”方二立刻回答，“隻要是真人想要的，再遠再難我也替真人拿回來！”
徐瑤沅噗呲一笑，心情一下子好了。
她摸摸臉，整理好衣服，確定自己美美的，這才矜持的衝門外說，“那你進來吧。”
“是！”
屋內的陳設被徐瑤沅砸了個乾淨，方二卻像是沒看見一樣，避開地上的瓷片、水漬等等東西，將東西送到徐瑤沅麵前。
逐一在桌上擺好。
反倒是徐瑤沅有些尷尬，懊惱自己太快讓方二進門。
方二將東西擺好退後一步，眼睛炙熱崇拜的看向徐瑤沅，“真人，您嘗嘗？”
“……嗯。”徐瑤沅矜持的應了一聲卻沒動，反而瞄了方二好幾眼，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實在看不出了才忍不住開口，“你沒什麼其他想說的？”
方二的視線在徐瑤沅臉上一掃，又飛快的移開，重新垂下，“真人的意思是……？”
徐瑤沅尷尬的掃了眼周圍，“這些東西……”
不等徐瑤沅找到更合適的借口解釋，方二便先一步開口，“這些陳設確實配不上真人，銷毀的事原應該我們來做的，卻不想讓真人親自動手了。真是辛苦真人了。”
“我現在就讓人送更好的來。”
方二的話讓徐瑤沅噗呲笑了出來，又故作矜持繼續端著臉，輕輕瞪了方二一眼，“你倒是會說話。”
方二見徐瑤沅被自己逗笑了，興奮得不得了，越發殷勤，“方二是真覺得這些東西配不上真人。真人可是天靈根，不到雙十便順利結丹，再好的東西都配得上，更何況這些隻是一些凡品。”
他歎了口氣，“可惜方二沒真人的本事，不然一定將能找的所有好東西都捧到真人麵前，僅為博真人一笑便心滿意足了。”
徐瑤沅從小被歸元門捧著長大，她房內的陳設許多都是獨一份，連元鬆泉都沒。
她又仗著自己天賦高嘴巴甜，從小沒少找聞慶欣、司官霞等人討要好東西。可以說整個歸元門都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房內陳設更好的了。
但這些東西現在卻被徐瑤沅毫不珍惜的摔了個粉碎，半點不念恩情。
反倒是方二幾句好聽話就將她逗得重新開懷。
不過方二的話倒是讓徐瑤沅心中一動。她手指繞著一縷長發，嘴角噙著笑嬌嗔的斜方二一眼，“話說得好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二一聽，也不管地上是不是有瓷器脆片，“噗通！”一聲給徐瑤沅跪下，豎起右手，“方二敢用自己的道心發誓，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發自真心，斷無半點虛言！”
“哎呀！”徐瑤沅見方二膝蓋跪到了脆瓷片上，虛捂著嘴一下子站了起來，退了兩步後連忙擺手，“你快起來，我信了我信了！”
等方二重新站起來，他的膝蓋上已經插了好幾片碎瓷，血跡緩緩在衣料上擴散。
徐瑤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方二見狀卻以為是徐瑤沅心善，不忍看人受傷，一邊拔掉膝蓋上的碎片一邊安慰徐瑤沅，“真人放心，一點兒都不疼。”
徐瑤沅扭開臉衝方二擺手，“行了行了！你快將傷口處理了！”
那傷口讓她想起自己曾經被斬斷的雙手，好像手腕也跟著隱隱作疼了起來。
要不是她還有事要問方二，徐瑤沅早就叫他出去了。
等方二處理完傷口徐瑤沅才扭過臉，見他連袍子上的血跡都一並清除了，這才鬆口氣。
滿意的衝他點點頭，“你倒是心細。”
“是真人心善。”方二笑。
徐瑤沅點點頭，半點不客氣的收下方二的誇讚。
她確實心善。
“哎，善良有什麼用呢？”徐瑤沅蹙眉，“你看我現在，就是因為太善良才被欺負成這樣。”
她看看周圍苦笑，“連碧落峰都出不去。”
方二一聽就知道這是在說蘇拂衣，立刻用力點頭，“真人不用太苦惱。蘇拂衣根本就不配和你比。”
“可是……”徐瑤沅單手托腮，“現在的問題不是我要和她比，是她老是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