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敢,當年西北軍反朝廷,薑銀鳳都敢給人家捐軍餉!
徐申氏看著色厲內荏的小姑子,“胡說的啊?那最好了,我是看著這麼些年你們府上可都是老太太一人做主,你這個大兒媳婦,連管家權都沒摸到邊兒,說起來了也真是的,當年你在娘家時候,可是幫著公公算過賬的,怎麼到了許家,就顯不出你來了呢?”
徐氏叫嫂子說的下不來台,當初在徐氏榨油坊,幾個兄弟在裡頭幫著她爹乾活,外間的事可都是她跟徐申氏忙活的,誰不說她賬頭精明?
這在許家,卻硬生生被個郭氏給壓了下去,為什麼?
不是她頭腦笨,是她的出身比不上讀書人家出來的郭淑嫻罷了!“你彆說了,不就是那丫頭的婚事嘛?你放心,我怎麼說也是這家的大媳婦,總不能連這點主都做不了?再說靜安也快回來了,總會叫蔡家如願的!”
“那太好了,表姐可是說了,要是這門親事成了,她可要好好謝你一雙媒人鞋呢!”徐申氏等的就是徐氏這句話,“我可也是為了咱們靜安,許家不論是大是小,可都得是咱們靜安的!”
隻有是許靜安的,才有可能是她女兒的!
“這樣吧,你不是說那個蔡幼文長的不錯?改天叫你表姐帶著人過來一趟,要是那劉氏真的是個好脾氣的,就也一起帶過來,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溜溜,這不老太太的腿好了,過來看看也是正理兒,”
隻要想到兒子,想到許家的產業,徐氏就沒有下不了的決心,“越快越好!”
……
郭太太送走徐氏姑嫂,轉身又回了正院,“娘,”
“瞧,我說你娘還得回來,”薑老太太一笑,指著桌上的晚飯,“備著你的碗筷呢,今兒咱們大小姐開恩,叫人用冬瓜荷葉綠豆燉了鍋鴨子湯,你也來一碗嘗嘗,居然是南邊的風味,我喝著挺好,”關鍵是有肉啊!
郭氏看了一眼女兒,在薑老太太身邊坐下,“靜昭真是越來越能乾了,”
薛琰抿嘴一笑,她可是聽出來了,郭氏這話裡有話,肯定是又嫌自己剛才插話直接否定了親事,在事事講規矩的郭太太跟前,女孩子哪能妄議親事?
薛琰放下筷子,“娘,我知道錯了,但女兒也是有理由的,您也不是不知道大伯娘是什麼人,尤其是親家伯娘,那就更,”
她可憐巴巴的往薑老太太身邊湊了湊,“咱們要是不直接拒了,沒準兒明天外頭都知道我要跟蔡家議親了呢,到時候怎麼辦啊?”
徐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薑老太太再清楚不過,那個蔡家,薑老太太也沒有多少興趣,她除了自己啥也不信,偏蔡家那幾個女人,個個信福音堂,居然連年都不過了,還跑到許家來傳什麼道!“靜昭說的沒錯兒,咱們兩家做親不合適,哼,蔡家那點兒家底兒是怎麼來的,旁人不清楚,咱們這種生意人家還能猜不出來?”
拿著信徒的捐贈變現,再做做假賬,不然蔡家能起來的這麼快?偏還擺出一副救苦救難的樣子來。
騙那些愚眾可以,想騙她這種老江湖,門兒都沒有!
女兒有了老太太撐腰,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郭氏無奈的嗔了她一眼,轉頭給薑老太太挾了筷子菜才溫聲道,“這個蔡家我也不怎麼滿意,但是親家太太也說了,成親以後就分家,四房隻有一個兒子,劉四太太真的好相處的話,關上門過日子其實也挺清靜的。”
女兒這個性子實在不適合妯娌多的人家,倒不如找一個人口簡單的,隻要孩子人好,就算是窮一些,自己多給些嫁妝,倒是比嫁到大家庭裡過的舒服。
“靜昭說的從軍的事,西北軍有馬旅長在,蔡家那孩子又是個學生,不讓他讓戰場不就行了?”郭太太凝眉道。
薛琰歎了口氣,“娘,我隻問您一句,如果我嫁過去了蔡家不分家,到時候怎麼辦?你會帶著人去蔡家理論嗎?你覺得咱們去理論,能占住理嗎?”
郭太太張了張嘴,這當然是不能了,如果蔡家到時候拖著不分家,許家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然新媳婦嫁過去就鬨分家,太難聽了,“她們答應了的啊!”
“那她們會不會給咱們寫份契書呢?就算是寫了,到時候真不分家您敢拿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