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不流行廣場舞呢,不然真是可以強身健體啊。
“還讓我跟你娘學打拳,我的乖乖啊,你真打算叫老太太活成老妖精?”
薑老太太沒把薛琰的話當真,哪有老太太學打拳的?不過孫女為了自己身體好是真的,“我就算了,你娘要是想學,就叫她學學也行,”媳婦自從開始練打/槍,人精氣神兒足多了,尤其是她也學著薛琰的樣子,成天在郭太太跟前忽悠,擺出一家子老小都指望她保護的樣子,沒想到郭氏倒聽到耳裡去了,頭幾天練的兩隻胳膊都是抖的。
不但吃飯得丫鬟喂,每天晚上還得薛琰過去給她熱敷按摩。
“小姐,外頭有人遞了封信給您的,”薛琰去了汴城之後,郭氏就照她的交代備了份嫁妝讓青桃回家去了,薛琰這次回來,身邊換上的是郭氏給她準備的小丫鬟青杏。
薛琰接過信打開,居然是李大少爺李少謙寫的,說請她到紫羅蘭咖啡廳一敘。
“靜昭,誰的啊?”薑老太太見薛琰臉上沒了笑模樣,探身問道。
薛琰把信遞給薑老太太,“是李家大少爺,不知道什麼事呢。”
薑老太太看看屋角的大座鐘,下午兩點,出門也不算太晚,“你要是去,就帶上青杏吧,也不知道這位李少爺要乾什麼?要是沒正事兒,你就趕緊回來。”
李家有錢,但李少謙比顧樂棠還不靠譜呢,她可不願意把孫女嫁到李家去。
薑老太太一句話,薛琰就聽出來她的意思了,“噗嗤”一笑,“哎喲我的奶奶,您是不是覺得隻要是個男的,都對您孫女有意思啊?”
“那可不是?我孫女這麼漂亮,男人不動心那才是有毛病呢,所以我得看緊了,可不能叫我們家乖乖叫狼給叨了去,”薑老太太一本正經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普通人家她反而不擔心,擔心的就是這種“門當戶對”的,她看得上那是好事,她看不上的人家,在薑老太太眼裡,那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黑心狼!
“等你這回去汴城,把咱家的鄉勇挑幾個你帶上,”薑老太太撫掌,“我跟你娘說一聲,以後保安隊的夥食頓頓有肉,跟他們說,可勁兒練,練的好的跟著小姐去汴城!”
薛琰哭笑不得地看著恨不得立馬練出一支飛虎隊的薑老太太,“奶奶,您光考慮我的安全了,也不想想,我一個姑娘家,成天走哪兒後頭跟幾個大小夥子,成什麼樣子?你放心吧,我自己保護得了自己。”
說完她拿起李少謙的信晃了晃,“我換件衣裳去會會這位李少爺,看他到底有什麼事,”
薛琰跑到薑老太太身邊摟著她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放心,不管是什麼事,回來我就告訴您!”
“嗐,這丫頭,都多大了!”薑老太太被孫女兒親的樂滋滋的,佯裝生氣推了薛琰一把,“那還不快去?彆叫人久等,青杏你跟著。”
……
薛琰人站在紫羅蘭咖啡廳的門口,一眼就看見了靠窗坐著的李少謙,他似乎有些焦躁,咖啡杯旁的勺子被他拿在手裡都快給折斷了。
“李公子,”薛琰觀察了他一會兒,才施施然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你找我有事?”
李少謙看到薛琰,鬆了口氣,“許小姐,你好,我,”
他招手叫過服務員,“你要喝什麼?”
李少謙這會兒的狀態,再熬一會兒估計都要瘋,薛琰隨口要了杯咖啡,把服務員打發走了,“李公子把我約出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吧?你隻管說吧,能幫我就幫。”
李少謙被薛琰的直接弄的臉一紅,“樂棠雖然隻在洛平呆了幾天,但我跟他十分投契,”
他自失的一笑,“我很羨慕他,可以活的自由自在的,不像我……”
顧樂棠聽見你的話,估計要嗬嗬了,每個人在彆人的眼裡,都是另一種人生啊,“這話其實李公子還是跟顧樂棠說的好,我跟你也隻見過兩麵。”
李少謙尷尬的點點頭,“是啊,我也常跟樂棠這麼說,我不但羨慕樂棠,也羨慕許小姐,更敬佩薑老太太,不但送了靜安賢弟去京都上大學,還送了許小姐去汴城讀師範,還讓許小姐學醫……”
薛琰挑了挑眉,“我奶奶確實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李公子特意約我出來,是家裡有人病了?”羨慕這個羨慕那個,卻沒有勇氣走出一步,真不知道這位李少謙公子,是太孝順呢還是太懦弱。
李少謙低了頭,薛琰心裡直翻白眼兒,李少謙其實語氣的重點在後頭的學醫上,難道李老板的風濕熱又發作了?“那個,如果是令尊的病,其實也不難治的,吃點兒藥打幾天針,就能差不多的,你不必這麼緊張,”
就算是當初三姨太對她不太禮貌,但兩家怎麼說也是有些交情的,李家人過來,她一定會給治的。
李少謙的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了,“不是,我父親身體挺好的,我來是另有他事,許小姐,”
薛琰看著李少謙桌上緊握的拳頭,眉頭一動,想起顧樂棠跟她分享的“八卦”來,她可是已經發現了個異位妊娠了,這個不會也是鬨出人命了吧?“你說,”
“樂棠跟我說過,你的醫術極為高妙,我也是走頭無路了,才想到求你幫忙,”李少謙眼眶一紅,連忙掏出手絹拭了拭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我也是不得已,還請許小姐看在樂棠的麵子上能幫幫我們,”
他這麼一哭,薛琰差不多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但她不能把顧樂棠給賣了,“李公子彆說這樣的話,李家跟許家也算是有些交情,我奶奶過大壽的時候,李老板還攜了三姨太過府賀壽,說起來我也得喊令尊一聲世伯的,你有話隻管講吧,能幫我儘量幫,不能幫的,我也會為你保密的。”
見薛琰應的這麼痛快,李少謙的眸子亮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聽了我的事會不會鄙視我,我也知道自己做了豬狗不如的事,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可是明惠她沒有做錯什麼,她隻是個天真善良的姑娘,滿腔熱忱的愛著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出事。”
“打住打住,你先告訴我明惠是哪位?然後再告訴我她出了什麼事,你找我做什麼?”
薛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看看人家民國人兒,偷個情都說的這麼文藝,真不是她這百年後的能比的,她喜歡就喜歡了,感覺對了開車就好,什麼天真善良滿腔熱忱的,荷爾蒙她有,這些她沒有,也不樂意聽。
李少謙沒少聽顧樂棠跟自己說起薛琰,在顧樂棠的描述裡,薛琰美麗活潑心地善良,還是天下最聰明能乾的小姐,就是京都所有小姐加起來,都比不上她一個指頭尖,可是今天一打交道,李少謙有些懷疑了,薛琰給他的感覺,倒跟明惠的描述更貼近一些,粗魯且刻薄,不是個好打交道的。
見李少謙不再說了,薛琰也不耐煩聽,她遇到的都是什麼破事兒啊,給這些人擦屁股,她寧願跑到戰場上抬傷員,“你如果不想說,那就算了,我來的時候奶奶專門交代了,讓我沒事的話就早些回去,快過年了,外頭亂!”
如果她走了,明惠可怎麼辦?李少謙連忙站起來,“彆,許小姐請留步,我的心太亂了,才怠慢了許小姐,”
他親自端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擺到薛琰麵前,“還請許小姐見諒。”
看來是下了決心了,薛琰鄭重承諾,“有什麼話你直說吧,如果你是來求醫的,就不要有所顧忌,保守病人的隱私,是最基本的常識,我做的到。”
可能是最後這句給了李少謙一顆定心丸,也可能是他實在走投無路了,下頭的話他說的也極利索,“我們府上的三姨太,閨字明惠,我跟她……”
等薛琰聽完,不由撫額,半天才道,“三姨太如今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