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淩晨，有城外探子來報，自探子回城開始，叛軍已經到了二十裡外，這一夜壓根沒怎麼睡的鳳淩寒立刻換好了輕甲，帶了人往京城西門而去。
叛軍雖是從濤州一路南下，京城以北卻有龍首山、龍爪山、龍景山、北寧山作為阻擋，所以他們的大軍是繞過了北寧山，直接到了京城的西門。
當然，雖然不知道叛軍會不會翻越龍首山從北邊入京，或者繞到東麵甚至是南麵攻城，不過他們也都做好了相對完善的準備。
初春的天亮的並不早，鳳淩寒登上京城西門的城牆時，遠方還是一片朦朧的白，目所能及之處，除了被他們挖好的壕溝之外，根本看不到一個敵軍。
不過依照鳳淩寒的估計，叛軍如今離京城最多隻有十二三裡地，已經不遠了…
也許是戰前那種莫名的氣氛影響了鳳淩寒，他不免有些出神。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守城的姿態站在京城的城牆上，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而就在鳳淩寒出神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墨雲汐的抱怨聲：“看來我這北寧山學院得重新建了…提前預定一下，錘死他們給我的學院報仇。”
鳳淩寒轉過身去，便發現太陽剛剛露出了一線金邊，而這層金邊散發出來的並不算刺眼的光芒剛好給墨雲汐周身鍍上了一層金光。
清晨那柔和的陽光裡，墨雲汐也穿了一身輕甲，披著大紅色的鬥篷，用玉冠束起高高的馬尾，懷中還抱著一件繡著暗紋的黑色鬥篷。
有涼風吹來將墨雲汐鬢角處未曾完全束住的發絲吹亂，讓此時的墨雲汐身上多了幾分不羈的英氣。
“這麼早過來做什麼？叛軍還沒影子呢。”鳳淩寒語氣清淡，手上的動作卻相當溫柔，將墨雲汐
的發絲又掖回了耳後。
“主帥都已經站在這裡了，我這個隨軍校尉怎能不隨軍呢？早就猜到你不會派人通知我了。”墨雲汐微微一笑，抖開懷中的鬥篷披在了鳳淩寒的身上說，“一早一晚的時候天還涼的很呢，你也不怕冷。”
鳳淩寒沒有拒絕，就這麼當著守城將士們的麵順著墨雲汐的意思站好，讓墨雲汐給他將鬥篷係好了，這才牽著墨雲汐的手，背對著初升的朝陽看著目所能及的遠處。
墨雲汐看著遠處隱隱的影子，淡淡地開口說：“我已經能看到人影了，看來敵軍不遠了。”
其實墨雲汐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是守過城沒錯，甚至也曾帶兵衝殺過，但是現在和之前完全是不一樣的。
北齊地廣人稀，而且就像她所認知的曆史上的匈奴一樣全民皆兵，所以就算殺了對方她也沒什麼心理壓力。
而當初的鎮北城，那本就是邊防重鎮，城中的百姓大多數也都是戰時為兵、平時種田，除了他們，剩下的也都是他們的家眷或者那些因為傷痛不能上前線的傷兵。
現在不同，現在他們要守衛的京城，是一國之都，城中有無數百姓，有皇族子弟和文武大臣，有整個國家的管理中樞，還有她的親人朋友們。
即便墨雲汐知道他們早有準備，就算做不到萬無一失也能保證把損失降到最小，可她的心中，還是多少有那麼一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