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墨雲汐的話，鳳淩寒微微一愣，繼而跟著輕聲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想到那些殘酷到史冊都不敢記載、久遠到幾乎已經無人知道的事實之後，鳳淩寒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用似有若無地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是啊，最是，無情，帝王家…”
看到鳳淩寒的神色，墨雲汐不由微微一怔。
那是怎樣的表情啊…
就像是經曆過了太多驚濤駭浪、跨過了數不清的血雨腥風之後僅存下來的冰冷與絕望；又像是厭倦了所有，似乎在下一瞬間就要拋下一切棄世而去…
有了這種感覺的墨雲汐心中不由一慌，原本和鳳淩寒握在一起的手一下子死死抓緊
，像是生怕鳳淩寒就此離開一樣。
感受到墨雲汐那隻小手上的力度，鳳淩寒身上那種奇怪的感覺慢慢散去，最終化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嚇到你了？”鳳淩寒看著墨雲汐，語氣說不出的柔和，墨雲汐卻是微微低了低頭。
為什麼呢？為什麼鳳淩寒會出現那樣的神色？
即便經曆了五年戰場廝殺、即便經曆了皇帝和皇子們對他的明槍暗箭，鳳淩寒也不應該會是輕易絕望、輕易放棄的人才對，雖說那些情緒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況且，墨雲汐看得出來，康順王府的人對鳳淩寒從來沒有惡意。從康順王夫婦，到世子鳳淩雲兄妹，從來沒有因為鳳淩寒是庶出便對他假以辭色，反而康順王夫婦要更疼鳳淩寒一點。
所以…鳳淩寒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神色呢？墨雲汐抬手用手指絞著自己的頭發，心中思緒萬千。
忽然之間，鳳淩寒抬手摸了摸墨雲汐的頭，輕聲說：“傻丫頭，想那麼多做什麼？”
“你…”墨雲汐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鳳淩寒輕笑了一聲，柔聲道：“相信我就可以了，聽話。”
墨雲汐想了想，將鳳淩寒放在她頭頂的手拿開，壓低了聲音問道：“淩寒，我先前並不知道，你同世子也有繼承皇位的權利…所以如今我想問問你…”
說到這裡，墨雲汐眨了眨眼，語氣不能更認真地問道：“淩寒，你…有那個野心麼？”
她原以為鳳淩寒有過那種絕望和厭
倦了一切的情緒，必然會直接否認她的問題，誰知鳳淩寒卻是理所當然地說：“你覺得呢？是男人都會有野心的，怎麼了？”
墨雲汐聞言不由微微一愣，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倒不是說她覺得鳳淩寒說這些會大逆不道，隻是…隻是鳳淩寒的野心，和剛剛那種莫名的情緒也太違和了吧？
還有這種和“天氣好就應該出來曬曬太陽，怎麼了？”的語氣一樣的，理所當然而又自然的語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