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立碑,也不用立碑,因為沒有人會來這樣的地方祭奠他們,可是沒有辦法,這裡離大寧的營地太遠了,他們無法把這些屍體帶回去。
站在埋好的土堆前沉默了片刻之後,墨雲汐對自己身後的二百餘名將士們寒聲道:“走,去給他們報仇。”
跟著大軍在北齊的土地上征戰了半個多月之後,墨雲汐已經和一個真正的將軍沒什麼區彆了,她可以在遇到小股敵軍的時候無情而迅速地將他們殺滅,也可以在遇到大股敵軍之後毫不猶豫地帶著手下的將士們離開。
因為墨雲汐心中清楚,她不同於其他女子,想要站立在巔峰,總得承受住攀爬時的辛苦乃至痛苦,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不同於帶著弟兄們四處殺敵的墨雲汐,如今康靈玉一直跟著中軍,受墨雲汐的感染,她直接留在了傷兵營之中,儘自己所能幫助著那些傷兵,正如墨雲汐所說,就算不上戰場,也不見得不是在保護大寧的百姓,也不見得不是在殺敵。
況且,蘇京墨也並沒有離開中軍,再加上身為主帥的鳳淩寒,到最後居然隻有墨雲汐一個人帶人殺到了最前線。
正因為如此,墨雲寧的信幾經周折到了中軍的時候,墨雲汐並沒有看到。直到第二日她帶著將士們歸來。
傷兵營中,康靈玉原本正在幫著一位傷兵上藥,忽然聽到外麵起了喧嘩聲:“莫校外回來了!”
康靈玉快速而熟練地幫那個傷兵上好了藥、包紮好了傷口之後便跑出了營帳,然後便看到了原本一身白衣的墨雲汐染了一身的鮮血回來了。
不隻是墨雲汐,他們這一群同行的大寧將士無一不是渾身染血,一身為了在雪中方便隱藏的白衣基本上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看著墨雲汐衣擺上濃到快要滴下來的血色,康靈玉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迎了上去問:“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墨雲汐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兩匹馬,“那邊有幾個受了傷的兄弟,讓傷兵營的兄弟們過來處理一下吧。”
“既然沒事就先來帥帳吧,侯爺那裡有點事情找你。”康靈玉說著吩咐了傷兵營的醫兵來幫忙看看傷兵,之後便和墨雲汐一起進了帥帳,此時帥帳裡麵隻有鳳淩寒和蘇京墨兩人。
看到墨雲汐那一身的血跡,鳳淩寒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將她擁在懷中柔聲說:“雲汐,你還是跟著我在中軍吧,你這樣子我看得心疼。”
墨雲汐沉默了片刻才笑了笑開口說:“沒事的啊,我倒是習慣了,隻是每每看著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離開,心裡總是會難受。”
說著墨雲汐搖了搖頭說:“不說這個了,靈玉說你喊我來有事,怎麼了?”
鳳淩寒聞言回到自己的書案邊,在一堆文件之中抽出了一封信說:“小白給你的,你先看看。”
墨雲汐接過信拆開看了看,挑了挑眉問:“重新編纂史書?二哥自己想到的?”
“怎麼了?”蘇京墨好奇地問了一句,然後又指了指信說,“這不是說了嗎?他自己想到的,翰林院的人隻是給他提供了一些完善和補充。”
“沒…沒什麼…”墨雲汐說著扯了扯嘴角。
厲害了我的二哥,這是要見證一部異世界版本史記的誕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