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生的背簍因為要運送貨物的緣故,所以做的十分寬大,放在地上能有半人高,一人寬,可即便這樣,容積也是有數的,所以除了以往熱銷的那些蛤蜊油啊、麵霜、蠟燭之類的東西,布料他帶的並不算多。哪怕他已經按照一身衣裳的尺頭,剪開疊好,總計也不過是帶過來了20塊出頭。
“怎麼就這麼些?”
林之孝翻了兩回布,將各個顏色都端詳了一遍之後,皺起了眉頭。
“我還琢磨著先拿一塊好看的,讓我媽做出來穿上,到時候給你去宣講宣講呢,不想就這麼些,那還宣講什麼?直接拿到我家那邊去,估計光是兩邊的隔壁鄰居就能全摟走了。”
住在後街這邊的榮寧兩府仆役親衛不下一二百人,再加上他們的家人親眷,那更超過了五百。這些人家又彼此聯姻,互為親眷,這麼一算,你說好東西能愁賣?
韓秋生蛤蜊油麵霜這種需要長期使用的都能保證每周二三十的往外銷,足可見這後街眾人的購買力。
在這樣的現狀下,20塊料子?那真是塞牙縫都不夠呀。
“你家隔壁鄰居?我記得那兩家沒幾個人吧,穿的了這麼多嘛。”
剛還說三等綢子的價,這會兒有說鄰居分,韓秋生覺得,林之孝這小子皮有點癢癢,很該敲打上幾下。
將棉布賣出綢子價這樣的事兒,怎麼能拿親戚鄰裡來開刀呢!這事兒,他得從外頭,或者上頭著手,讓沒什麼親戚關係的先起個頭,定個價,這才好“出口轉內銷”,從這些個鄰裡手上掙錢。不然隻怕這裡剛將價位說出來,那裡唾沫星子就上來了。到時候彆東西沒賣出去不說,還得倒貼錢賠禮。
韓秋生感覺,自家這表弟還是年歲小,太單純,辦事兒不夠周全。所以忍不住拿了回大,細細的和他分說了一下這裡的緣故,力求將“天聾地啞”組合的林大管家早日調教出來。
可他這話才說了一半,性子上處在青春熱血期的林之孝立馬就不服氣了。
“我鄰居怎麼了?我家的鄰居,那都是有肉不在褶子上的土財主?實力厚實著呢,這些布,也就是換季做套新衣服的份。”
林之孝說著這話的時候,那得瑟的,好像是在說他家有錢一樣,這一副自得的樣看的韓秋生一時不知該悲還是該歎。
是,這些仆役們隻要是有能耐的,主子看中些的,家中確實日子過得不差,就是林家這樣中等的,都吃穿不愁,家有存款,可這卻不能改變他們通買賣的身不由自,所有的繁華富貴,那都是虛的。
可這些人卻短視的……這是當奴才還當初自豪感來了?土財主!!嗬嗬,一個身家性命都不在自己手裡的奴仆,這財從哪兒來的還用想?這樣的財主通常隻有一種結果:薅主子羊毛時有多爽快,等到秋後算賬時就有多淒慘。這一點其實挺明顯的呀!周圍世家勳貴裡,哪年沒少了被清理發賣的?
韓秋生心下喟歎,嘴上卻沒潑什麼冷水。他能怎麼說?就是他家,如今不也依附著賈家的威勢苟存嘛。和林之孝家比,除了個平民的身份聽著好聽,真有事兒還未必有這有身契的安全呢。
京城居,大不易哦!
“行行行,你家鄰居本事,有錢。不過還是先在外頭走一圈的好,免得平白讓人覺得你們貪財,落了口實。”
一說落口實,林之孝瞬間明白了韓秋生的意思,喘息的功夫,那張揚的笑就換成了誠懇的正色。
“果然,掌櫃的就是掌櫃的,考慮的就是周詳,哎呀呀,羞煞小子了啊~”
林之孝的川劇變臉+九曲十八彎的聲調掩過了自己的失態,也中和了韓秋生言辭的訓誡,並順利的為自己換來了一聲:
“滾。”
滾就滾吧,林之孝手腳利索的將他家那邊需要的東西打了個大包,往自己後背上那麼一丟,就竄著往外走。
到了門口才想起來說一句:
“我媽說讓你彆忘了明兒晚上帶杏春去吃飯。”
吃飯?韓秋生算了下日子,才反應過來,是姑姑的生日要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韓秋生一邊點頭,一邊帶著幾分小自得的感慨一下自己這日子過得煩亂。
畢竟不是誰都能平白比旁人多將近一倍的時間的對吧!唯一要考慮的就是,這多出這麼多時間……壽命是不是會受到影響!應該不會吧,這大半年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指甲,基本都按照這邊的時間線在生長,這麼算的話……或許他該琢磨的是,青銅門那邊長時間不變老會不會被特彆關注?
胡思亂想中,韓秋生送走了林之孝,又將給妹妹準備的東西送到了後院,然後一邊整理要送到街麵其他鋪子的東西,一邊繼續想剛才從林之孝那邊得來的靈感。
販藥材去80年代……弄什麼才能不打眼又掙錢快呢?人參這個東西確實不錯,可鮮人參基本沒戲,因為他沒路子,所以能買的也就是從藥鋪那出來的炮製好的,價錢也相當不便宜。他要是真拿到80年代去,這炮製手法就沒辦法說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