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生耳邊不期然的想起了一些熟悉的大喇叭聲:最後三天,最後三天,賣完就關門啦!老板帶著小姨子跑路,工人灑淚割血大甩賣……
咦,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韓秋生渾身一個激靈,感覺背心都涼了那麼幾秒。
“這都誰琢磨出來的,家裡沒個二百畝竹林,都想不出這麼損的招。”
本不過是隨口那麼一吐槽,不想他這裡一說,那邊錢解放摸著鼻子吃吃得笑了起來。
“不是吧,難道是你?不對,不對,你和他們連不上啊!”
是連不上,可誰讓他那天一時嘴快,說這清理庫存,聽著就有大便宜可占什麼的,然後讓那紡織廠的領導給聽了個正著,於是……
“我那就是隨口一說,不想,嘿嘿,就成這樣了。”
那你這隨口說的還真是夠巧的,不過你出了這麼一個好主意,人家沒給點什麼表示?
“白給了20匹布,還都是細格子的,我送到省城,一天就賣空了。”
說到那彆人拿不到的好貨,錢解放下巴都多上揚了幾分,回頭看向韓秋生那騾車上的布料,還忍不住指點起來。
“你也太實誠了些,又不是第一次去,怎麼不知道和那些庫管的磨磨呢,他們廠裡裡好布數量還是不少的。多弄點稀罕的,比你這些單色的可好掙多了。”
雖然是好心,可謝謝,我還真不需要。
細格子布韓秋生不需要,不過錢解放接下來說的東西還是很有價值的。
“我說,你那不是能弄到不少好藥材嘛,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你吞吞吐吐的乾嘛?痛快點。”
不過是說句話的事兒,這人怎麼了?居然還紅臉?都是大老爺們,你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的好不,即使這邊撿肥皂的梗還沒興起,可他懂啊!容易造成心裡陰影知道不?
不,你不知道,不懂三十出頭的男人那難以啟齒的羞澀呀。
“我聽我爸說,山裡有些老獵戶,嘿嘿,回弄點那什麼的酒?”
“什麼酒?”
等等,這擠眉弄眼的,他好像明白了點。
“虎鞭?”
“嘿嘿,其實虎骨也行,那什麼,其他鞭酒也是可以的。”
錢解放搓著手,那笑容十分獻媚,而韓秋生呢?則開始隱晦的打量某人的臍下三村位置,嘴角詭異的扯出了抖動的頻率。
“你……不是吧。”
“我爸,我爸讓我問的。”
錢解放著急了,那臉也紅的越發厲害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爸,不是你。”
這種欲蓋彌彰的言辭,韓掌櫃能不懂?應酬起來半點都不含糊,外帶誠意不足。
這讓錢解放更著急了,扯著韓秋生的胳膊就低吼起來。
“嚷嚷什麼呀,你一個道士……”
道士怎麼了?道士都是半個大夫你不知道呀?更彆說這麼明顯的東西了,還遮掩什麼呀,又不是外人。
錢解放徹底放棄解釋了,擺爛的歎了口氣,
“隨便你怎麼想吧,不對,你趕緊說,到底有沒有?”
老實說,韓秋生還真不知道這有沒有,最起碼在這裡,他的交際圈裡是真沒見過。不過紅樓那邊……
“要不我幫你問問?彆的不說,給你尋上一兩個鞭,應該能行。”
紅樓那邊的老藥鋪多,這樣的東西應該也常見吧。再不濟往那些山邊的村子裡尋尋,應該還是能找到的,畢竟那邊的野生動物多嘛。
等等,鞭?這東西好像這邊挺有市場?那他要不要販點這個過來賣?
不行不行,他這要是再那邊大肆收購這個,彆人先不說,他姑父怕是立馬就要找上門了。想想前陣子姑姑急著給他說親的事兒,哎呦,這麼一來,他這壓力很可能直線上升呀。
“問問,我一定給你問問。”
想到他姑姑的戰鬥力,韓秋生對販賣這個東西的熱情立馬就沒了九成。反過來問起了彆的。
“上次我說的杜仲樹,你找了沒?10塊錢一顆,這價錢可不低,不至於沒人賣吧?”
韓秋生那鞋鋪子如今這膠底鞋是越來越有人看中了,這本是好事兒,可也因為看中的人多,這膠就成了問題,總不能老是用破舊的自行車胎糊弄吧?再紅樓總得有個正經的出處不是?
所以啊,這幾次來回,他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杜仲膠的熬製工藝。好在這年頭圖書館還算得力,這些技術呢,也沒什麼保密措施,所以粗略的工藝他已經得了,就是自己動手,也大致不差的能熬製出一二了。
可誰想到了這份上,他突然發現京城那邊杜仲樹並不多!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了,為了給當初自己貿貿然上架膠底鞋打補丁,韓秋生不得不再次出手,準彆花費上一筆錢,買上一批三到五年樹齡的杜仲樹,弄到紅樓之後,偷偷摸摸的尋那無人的荒野去零星種上。
哎,想想自己就憋屈啊,人家穿越那是呼風喚雨,他呢?兩界搬運工當得,都快成耗子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痛快些。
彆人痛快不痛快,錢解放不知道,不過能掙錢的事兒他乾起來從來都相當痛快。這會兒一聽韓秋生問起杜仲樹,他立馬拍著胸脯就開始表功。
“我辦事兒你還能不放心?足足三十顆,怎麼樣,很不少吧?你那小道觀周圍都能給種出裡外三層的效果來。”
三十?也行吧,先解決有和沒有的問題就好,再多,哪怕是偷偷摸摸,怕是也容易打眼了。
“那行,你這兩天給送到我道觀去吧,□□怎麼樣?”
那肯定行啊,不過他那個鞭……
“道士,你托我辦事兒我可是相當上心,那我托你的事兒……”
“回去就打聽,放心,我也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