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武大郎?”
“就是我上回說的賣燒餅的,讓媳婦毒死的那個。”
原本還糾結武大郎是誰的杏春這下愣住了,滿臉不敢置信。
“怎麼是武大郎的閨女?你說過的,武大郎是三寸丁,我這字老大了,怎麼都該是西門慶。”
這話是能這麼理解的?喂,歪樓的好像太過分了點吧!西門慶自己都不敢這麼想。
等等,韓秋生怎麼和9歲的小姑娘說武大郎了?這故事是孩子能聽的?
確實不能,不過和孩子講故事嘛,春秋筆法什麼的,韓秋生還是會用的,水滸這種故事講成武俠小說而已,這對已經用改寫掙起了版費的韓秋生來說,沒什麼難得。所以真說起來,杏春理解的是水滸版人物形象的江湖恩仇錄罷了。
等等,這個又說歪了,還是來說這字。
“你自己和那字帖上的字比比,差了多少?還西門慶,我看連魯智深都不帶理你的。”
咦,怎麼又扯到人物上了?回來,回來。
韓秋生定定神,起身去拿了杏春練習的字帖,指著上頭對她說到:
“我也不求你學出什麼簪花小楷之類的好字,可好歹大致差不離總是要的。另外上回讓你讀點史書你可看了?”
“哥,看不懂,要不你還是講故事吧,這樣我能明白的快些。”
是,這樣你是學的快了,可哥哥可就成了故事大王了。陪讀也不是這麼陪的呀。
“學繡花你說紮手指,疼的厲害;學裁剪,你說浪費布料;學畫畫,你塗到臉上,杏春啊,你這樣不行啊,都快十歲的人了,一樣拿得出手的都沒有,這以後讓人怎麼說?”
說起這個韓秋生其實心裡是有些沮喪的,難得有耐心語重心長的和妹妹說起了自己心裡的擔心。
“咱們家爹媽沒得早,你這喪婦長女的名頭本就不好說人家,若是在這些女紅上再有不足,以後就是嫁出去,怕也會少不得讓人說嘴,說到底是沒娘,教養差了些。你願意讓人這麼說?願意咱們娘死了都被人說?”
“我,我會做飯燒火,會看鋪子,會洗衣服,會好多的。”
咋麼就扯到娘了呢?和娘有什麼關係?哥哥太討厭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她做什麼,哥哥都會說她好乖,好懂事的,怎麼現在就不是這樣了呢?為什麼她要學這麼多?為什麼家裡日子好過了之後,自己反而越過越麻煩呢?
杏春小小的叛逆著,想要反駁哥哥的那些要求。可來自韓秋生的鎮壓相當迅速,這裡她剛說完,那頭就全麵碾壓過來了。
“咱們家有了下人之後這些還用你做嗎?就咱們家如今的家境,給你找婆家能找連個下人都沒有的?要真到了需要你自己做這些事兒的時候,那人家還能看?日子還能過?你這是不想自己將來過得好還是怎麼的?”
韓秋生這話很現實,讓這個本來總是大大咧咧的姑娘一下就萎靡了下來。垂著腦袋,手一下一下的揪著衣角,沒好氣的應聲道:
“那我學還不成嘛。可是,可是,這些學了有什麼用?”
“學了繡花,你想攢私房錢,就能自己繡了帕子去賣。學了寫字,以後看文書、契書就不會被人騙。學了畫畫自己就能畫圖樣,學了裁剪,以後做衣服就能自己來,讀了書你會懂和很多的道理,從彆人的故事裡,看清楚該怎麼為人處世。杏春啊,哥哥總不會害你的。”
這話杏春是相信的,哥哥雖然如今對她要求多多,可在對她好這個事兒上卻從沒變過。進貨得來的布最好看的,總是先緊著她,得了稀罕的香胰子,總是讓她先選。家裡雇人先選的也是照顧她的。
想到這些,杏春終於服軟順從起來。一把扯過那些敷衍了事的大字,略帶幾分倔強的說到:
“行吧,行吧,我一會兒重寫總行了吧。”
隻要她願意學,好好學,那什麼都行啊。
等等,剛才杏春沒來的時候他想的是什麼來著?怎麼一下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