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說這山裡東西多,焦大和林大春的表情那是相當的奇怪。
本不過是尋了個熊,然後誇大幾分,勾著賈家老爺往這裡跑的事兒,到了這會兒,怎麼突然就有種想什麼來什麼的驚喜了呢?難道說,他們這事兒辦的,連著老天爺也覺得妥當,跟著來湊趣了?
不管是哪種緣故吧,反正這事兒將當初他對賈代化說的話全合上了是真的,這讓焦大自打開口引動了賈代化開始,就一直吊著的心徹底一鬆。
給賈代化當了那麼些年的親衛,他是真的對這位國公爺很忠心,很少有瞞著他的時候,不然你當他這麼一個沒根基,沒人脈的外人是怎麼從大頭兵混成國公府親衛的?怎麼在回京後,依然能得到信任,從而讓自家依附賈家活命的?
在這個皇權至上,底層猶如草芥的時代,本事再好,沒有讓人看重的忠誠,他這樣的就是當炮灰,這些公侯貴戚都未必看得上。
也就是這次要對付的是賴家,這個賈家下頭人人皆知的蛀蟲,又有韓家和林家,這個和自家已經有了利益關係的人家出頭拿總,還聯絡了金管家這樣的府裡的實權派,看著徹底按死基本沒問題,不然焦大那是真不敢隨便折騰。
如今好了,事實擺著,他焦大沒說瞎話糊弄人,後頭的事兒且不說,這打獵是必定能讓賈代化兄弟儘興了。
“放心,你沒彆的事兒,今兒隻要帶好了路就成,對了,老爺說了,讓我招呼些獵戶,咱們村的,彆村的都成。喏,隻要來的,先一人給一兩銀子,咋麼樣,你家來幾個?我看你和你家大小子正合適,還有王家那兩個也可以算上,二郎不是說他們近來也常上山尋摸些小東西嘛,那也算是熟悉周圍環境了,其他的你可有認識的?隻要伸手不孬就行,也不指望他們能出什麼大力,能湊個人數,堵個缺口,後頭幫著搬搬抬抬就行。”
既然獵物的問題解決了,那後頭該乾的事兒焦大辦起來就有章法了,本就是以往在邊關他做慣了的,怎麼喊人,怎麼尋領頭的,怎麼給賞,焦大處理起來十分輕鬆,還外帶賣了不少的人情。
看看,三爺爺這裡立馬就樂嗬不是。
“你呀,還拿這套糊弄我?都是軍營裡的老套路了,行了,我替你去喊人,村子裡出六個,外村的喊八個怎麼樣?放心,外頭的我都尋有經驗的來,肯定不讓你在那賈家老爺麵前沒臉。”
“你辦事兒我還能信不過?不過人在加兩個吧,本村的加上我家二郎來八個,省的外頭的人多了,村子裡其他人家聽著絮叨些不必要的。”
“也行,隻要你這裡賞銀夠就成。”
按照規矩,隻要不是什麼都沒獵到,不然回來給賞就不會少於出發前的那份,那麼也就是說,今兒隻要來的,隻要不出岔子,一人怎麼也能有2兩銀子的好處。這錢聽著不多,可在這些苦哈哈手裡,那幾乎就是一家子人一兩個月的全部開銷。一天就能掙這麼些,哪個會不想要?都是村子裡的人得了去也就罷了,都是親戚連著親戚的,也算是肉爛在鍋裡了。可這要是讓外人得了大好,他們能甘心?所以也就難怪焦大要平衡一下人數上的比例了。到底他加二郎父子還要在村子裡生活呢對吧,總要多顧著幾分人言的。
三爺爺也是從過軍的老人,行動力同樣很不賴,這頭喊了他兒子開始招呼人,那頭就急吼吼的又分派了幾個去喊了離著近便的幾家獵戶,並十分明確的分派了人數。如此,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焦大這裡就湊齊了人手,等著遠遠看到賈代化他們的身影,焦大立即掏出了荷包,開始給賞銀。
“這是國公爺給大家夥兒的賞,一人一兩,來,都拿著。一會兒你們三爺爺領路,你們呢,擅長弓箭的在前頭,擅長辨彆蹤跡的在兩邊,自己商議好了前後,放心,真發現了東西,出大力的有我們這些親衛兵丁,用不上你們拚命,隻要護好了老爺們,看住了周圍,不讓野物亂竄,那就是功勞。另外若是路上發現什麼好東西,你們也儘管上報,國公府不缺賞錢。”
焦大的話說的很大聲,也很大氣,賈代化聽得更是很滿意,看向焦大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讚賞。
老家夥,這是越發的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對,老賈家就是這麼有規矩,就是這麼講究。
不過當賈代化的眼睛看到焦大朗的屋子時,眉頭卻不自覺的皺起來了。
那是一處土坯茅草屋,雖然看著好像近期有過修繕,牆麵重新糊過泥,茅草頂也挺厚實,可茅草土屋的寒酸卻怎麼也不可能抹去。
“焦大,這是你侄子的屋子?”
“是啊,怎麼了國公爺?”
怎麼了?沒對比就沒有發現,沒有發現就不會震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