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家裡也沒虧了他,這孩子,到了秋生那邊怎麼就這麼能鬨騰呢?”
這讓當娘的怎麼說?瘌痢頭兒子總是自己的好,她自然是不會覺得自家兒子不好的。
“他這是要擔事兒了,心下高興的唄。以往家裡有你,有老大,有什麼隻要跟著乾就行,想使勁都沒處使。如今呢?又是離家乾活兒,又是看顧鋪子,這一樁樁的都是秋生給的信任,他能不積極?能不想著多使點勁,多顯出點本事來?孩子長大了,知道擔當了是好事兒。”
吳柳氏不過是隨口尋個好聽點的理由,寬解一二自家男人,給小兒子多留點體麵,不想他這裡一說擔當,使勁,老吳頭卻一下想到了彆的事兒上。
手裡的旱煙也不抽了,坐在凳子上的身姿也挺直了,耷拉著眼皮子,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說到:
“你不說我還沒想明白,合著這小子是惦記上了秋生的那一身功夫。”
“功夫?什麼功夫?”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也就是我,在那兒常來常往的,韓秋生那孩子又和我親,什麼都不避著,這才知道,那小子啊,鬼精鬼精的,竟是和一些個江湖大俠攀上了關係,學了好些拳腳功夫了。”
“什麼?學了功夫了?”
吳柳氏眼睛都快瞪圓了,手裡擦洗的巾子掉了都沒察覺,隻急吼吼的湊到老頭邊上,著急的問。
“功夫可好?那什麼,咱們家大夏可有機會學?”
“功夫好不好的我不懂,咱們家也沒人練過,怎麼能有這眼力,可不管好不好,有和沒有總是不一樣的。至於大夏……現如今許是不能,可要是在那兒時間長了,哪怕秋生那邊不能呢,許是也能學了他的法子,從彆的路子弄點本事來學學。”
說到這個,吳大伯人都精神了,眼睛都亮了。
彆看以往他們這些個貧民百姓說起武林中人,說起那些所謂的大俠怎麼怎麼的不待見,將這些人直接劃拉到禍頭子一類裡去。可若是真有機會讓家裡的孩子學上一二,成為這些人之一……那還是相當有興趣,甚至可以稱得上渴望的。
畢竟這是個武俠世界,在奉行著叢林法則的世界裡,拳頭大,實力強才是更好生活的保證,也是掙紮求生的平民百姓翻身發家的一條好路。
看,就是吳柳氏也興奮起來了吧!
“是了,是了,秋生那學的,不好說,畢竟就是我這樣的都知道,有些功夫那是有規矩,不能隨便傳的。可隻要走的近了,接觸的多了,那學的機會自然也跟著一樣多了起來,隻要有心,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了呢。若是大夏能學上一二本事,哪怕是最不濟的,那將來……”
將來怎麼樣?不用說,老吳頭也知道自家媳婦的想頭,
“城裡鏢局那樣的地方咱們是不指望的,那裡從來不收庸人,就是收了……掙得多可危險也多,本事不到家的去了,那就是拿命再賭,實在不上算,可若是給城裡的富戶、商隊當個護衛的活兒那還是能尋的,危險也相對小些。”
“說起這個,他爹,這城裡護衛都是多少工錢來著?”
“我記著前街那邊糧鋪走貨去隔壁縣的時候,請的護衛是2兩,還是一趟的價錢,對,就是這個數。”
“哎呦,那也不少了,2兩呢,隔壁縣才多少路?兩三天就能有個來回,這錢掙得不是一般的快呀。”
吳柳氏聽到數字,眼睛越發的亮了,扯著老吳頭的手就開始晃悠。
“你和秋生關係好,這事兒你去說說怎麼樣?”
去說?怎麼說?賣了老臉讓他教?可彆,他們的情分可沒到這份上。
“不用說教,隻說讓他幫著留心,這樣若是他能教,自然就會考量一二,許是看在咱們兩家的情分上,這事兒就成了呢?若是不能,有他出麵,不比咱們的大夏自己尋摸快?他不是認識好些大俠嘛,這可比咱們家有路子多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為啥你這算計的,讓我感覺到了三十六計的味道呢?什麼時候學個東西都要用上計謀了?還有你這計謀……用的咋這麼溜呢?這還是我媳婦?老頭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有點怕怕的呀。
怕?老吳頭有什麼可怕的?都四十來歲的人了,成親都二三十年了,就是你媳婦肚子裡彎彎繞繞的再多,也早該習慣了。該怕的認識韓秋生啊!明明什麼都沒乾呢,莫名的就打了好幾個噴嚏,你說嚴重不嚴重?
“掌櫃的,你怎麼了?”
“沒事兒,許是什麼人惦記我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惦記你?掌櫃的,難不成你還會卜卦不成?要是這樣,那我可有福了,省了不少的事兒呀。”
誰?誰在背後說他算卦?他雖然常年當道士打扮,可真沒往這方麵發展的意思,你這樣能算誹謗了知道不?
誰?還能是誰!能這麼調侃的自然是熟人,比如陸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