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姑父,還蟲子,你才蟲子呢。”
行,蟲子總比要解釋蛔蟲好。
“說錯了,說錯了,姑父大人有大量,彆計較啊。”
嬉皮笑臉的繞了繞,韓秋生轉頭又看了看那跟來的王家小子,重點看了看他的手。
很好,看著就是個乾活兒的人,手上繭子還挺多。
這會兒正好焦大柱領著學徒搬著東西過來,他索性一邊迎著焦大柱他們王正房那邊去,一邊便對著那孩子說到:
“去,跟著搬東西吧,今兒收拾好了,明兒開始就跟著打下手,等著學會了用那鐵家夥,你就能開始乾活學手藝了。”
說完這個,韓秋生頓了頓,瞧著人機靈的過去搭手了,他又稍稍介紹了一下雙方那個:
“大柱哥,這是新來的學徒,王小寶,以後一樣歸你管。小寶,前頭這個是陳寶根,後頭的是諸二郎,都是你師兄,以後好好相處著。”
說完這個,看著東西都放到了堂屋裡,他又拉了一下焦大柱,指著邊上的廂房說到:
“大柱哥,這兩邊我想著東廂房收拾出來當個庫房,放置咱們的膠底和各色材料,西廂房呢,空著也是空著,索性收拾一間出來給人守夜用。你一會兒問問他們幾個,有誰願意住到這邊來幫著看店。”
這會兒的京城彆看世家豪門的宅子大的嚇人,花園子一個接著一個,可貧民百姓的房舍卻並不算寬裕,能住上大雜院的都是好的,片瓦不得遮身的都大有人在,所以他說能給住這裡,即使是多了個守夜的活計,那也一樣讓人心裡高興的很。
比如諸二郎就是這樣,他這邊聽到韓秋生這麼一說,都顧不得焦大柱這當管事的還在呢,忙不迭的就想過來插話,為自己爭取一下。
不過他沒眼色,陳寶根卻是個知道進退的,見著他動忙拉住嘍,不顧對方疑惑的想看口,搶先一步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
“彆急,三間屋子呢,咱們三個都住下都成,這會兒掌櫃的和管事說話,你上去算怎麼個事兒?等掌櫃的走了,你抽空去和管事說不就行了?”
諸二郎本也不至於這麼莽撞,能出來給人當學徒的,還是這樣的鋪子裡當學徒的,本身挑人的時候,就已經選過一回了,不是知道些人情往來的,韓秋生能要?
所以啊,讓人一提醒,他立馬就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不妥當,忙露出了感激的笑來,對著陳寶根說到:
“是我著急了,不怕你笑話,我家就一間半的屋子,住著五口人,到現在我還和我爹媽一個炕呢。能住到這裡來,我也算是有個自己的窩了。”
都在一個鋪子裡當學徒的師兄弟,哪怕以前不知道呢,相處了這麼些天大概得也有數了,陳寶根能不知道諸二郎的情況?而他又能比諸二郎好到哪兒去?都是家裡好幾個兄弟的人家,誰家住宿情況都算不得好。
所以他什麼都沒說,隻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回頭繼續忙乎他的去了。
本就不過是屋裡屋外的距離,裡頭學徒說什麼外頭的人能聽不見?也因為聽見了,焦大柱看向韓秋生的眼神才變得越發的尊重起來。
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掌櫃的,辦事兒是真有心呀。就衝著他這一招,不用說,以後這些學徒能不死命的幫他乾活?住在這裡的小子們在看店的事兒上能不用心?
想想自己,再想想韓秋生,焦大柱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為啥他爹一聽說韓秋生這裡要找個管事兒的時候,那麼著急的就催著他來了。
他其實再人情世故上,真的不如韓秋生很多呀。
“掌櫃的,這外頭的兩間鋪子要怎麼收拾?是將咱們這鞋鋪搬過來,還是……再開個新鋪子?我瞧著你這一趟運來的皮子實在是好,這路子穩當不?若是穩當,咱們索性開個皮貨鋪也挺好。”
皮貨鋪?這確實合適,他也不缺貨源,隻是這樣的鋪子這附近就有一家,這要是開起來,不就成了明打明的和人打擂台嘛,那以後日子能安生?不鬥上一鬥,分出個高低,怕是沒消停的時候。這樣的事兒他可沒那麼多精力乾。
隻是人家好心給自己出主意,這主觀能動性那麼強,積極性那麼高,他也不好反駁的太生硬,免得打擊了積極性。所以他皺了皺眉,略帶幾分遲疑的說到:
“皮貨鋪是個不錯的主意,隻是你也知道我隻是就近進貨,到底是不是能一直有,自己都未必能作保,如此一來倒是反而不好定死了什麼鋪子。所以我想著,要不咱們這麼的,索性起個雅致些的名字,然後裡頭呢,多擺上些東西,像是以往我常常帶回來的哈利油啊,雪花膏啊,甚至是那些香胰子呢,都一並齊的給上個架,這麼一來,這多那少的,也就不用那麼捉緊了。”
那不就是個變相的雜貨鋪?就是名字起的再好,那也就是個高檔些雜貨鋪呀,這能行?
行不行的,要韓秋生說,隻要東西好,那就不怕賣不出去,而隻要掙錢……管他什麼名頭呢,他都能接受。所以啊,當當當,老韓家的第二個鋪子就這麼定下了章程,成了一家高檔貨雜貨鋪啦。不過名字確實好聽,“雍姿閣”怎麼樣,有點意思吧!
隻是……都說紅樓是參照了明朝的服飾,清初的朝局,若是這裡將來也有個雍親王,那名字怕是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