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爹呢?今兒怎麼沒見他?”
“咦?掌櫃的,您忘了?昨兒您吩咐了,讓我爹去找白案廚子來著。”
哦哦哦,是了,他差點忘了,上回說要找個能做餅子、饅頭的過來,後來因為附近的都不合適,所以韓秋生昨兒索性讓老吳頭去城裡找個中人,直接尋白案來著。
嗨,也是他這日子過得淩亂,這邊說是昨日,可加上他其他兩個位麵,那足足就是過去了17天,還是各種瑣事兒忙個不停地17天,他可不就有些弄糊塗了嘛。
瞧見韓秋生有些懊惱的表情,吳大夏抖了個小機靈,
“掌櫃的,您這找我爹有事兒?”
肯定的呀,不然問什麼呢,隻是吧剛才他急著出來,這理由……得現編。
“嗯,那什麼,我這準備做屠蘇酒,需要一些藥材,想問問他認不認得醫館的大夫。”
這理由有漏洞,而且還不小,看看,吳大夏摸腦袋迷糊了。
“藥材?咱們家不是平日也收點好藥嘛,這些不能用?”
韓秋生這裡收東西因為不可能避開所有人,所以從一開始就沒遮遮掩掩,最多就是一些特彆值錢的,他用彆的掩蓋了幾分罷了。所以韓秋生一直收藥材的事兒,就是吳大夏也知道,還幫著聯係過幾個認識的藥農。
這會兒突然說找醫館的大夫……這顯然有點讓人鬨不懂了。吳大夏對著韓秋生那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明白直接就問了出來。
而這一會兒的時間,也足夠圓謊圓出了經驗值的韓秋生相處合適的借口了。
“收藥是收藥,用藥是用藥,收藥隻要看個好壞就成,就是看差了,那最多就是虧本,可往酒裡用藥,那就不一樣了,那是要拿出來給人喝的,萬一有個差池,豈不是害了人?所以啊,想釀屠蘇酒,最好問問大夫,免得方子有什麼疏漏。”
要這麼說,找大夫倒是反而顯得韓秋生特彆講究仔細了。就是吳大夏這樣半懂不懂的,聽著都覺得特彆有理。
“也是,我爹以前也說過,藥不能亂吃,我家前街口有個孩子發了熱證,家裡沒錢看病,就求了一個同樣發熱的人的藥回來煎了一道藥湯給他喝,誰想不喝還能睜眼說話,這一喝,人直接就迷糊了,街坊幫著送到醫館,可是讓大夫給罵的不清,說是看病開藥,得一人一方,胡亂吃一個不小心,那就成了毒藥。”
吳大夏說到這裡,表情都嚴肅了起來。他想到了自家,以前他們家也是屬於那種吃不起藥的人家。也就是他爹接了韓掌櫃這裡送貨的活兒,每月掙得錢才多了起來,後來大哥又長大了,能幫著養家了才……
不想這個了,既然酒肆這裡做酒要用到藥,那他經曆過的教訓就不能犯。
“掌櫃的,我們家附近有個大夫,人挺好,開的藥不單便宜,還特彆有用,等著我爹回來,我幫你去找他問問。”
你去問?心是好的,態度也是積極的,可是你這會影響你家掌櫃的學醫的積極性知道不?
“等你爹回來,你領個路就成。”
光領路?吳大夏一開始還有些萌,隨即腦子一閃倒是反應了過來,怕不是這裡頭有酒方子的事兒吧!哎呀,他大意了呀,明明爹一直都在他耳邊念叨的,說是讓他遇上和釀酒有關的事兒就躲開點,免得犯了忌諱,他怎麼就忘了呢?
“掌櫃的,我,我,沒想,那什麼方子……”
自家掌櫃的可是會武藝的,這要是覺得自己對釀酒的方子有企圖,那……
吳大夏越想越害怕,著急解釋,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急的人都結巴了,眼睛都開始泛起水光了。
韓秋生是真沒忘這方麵想,要不是吳大夏自己大大咧咧的要解釋,他都沒反應過來給了吳大夏什麼樣的聯想。
不過這個聯想好啊,這樣想了,他這種親自去找大夫的事兒就不突兀了。
“行了,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好好乾活吧。”
說著韓秋生就往後頭走去,他剛才出來的急,勾兌的事兒還沒乾呢,趁著這會兒沒什麼生意,得趕緊的弄出來才好。
韓秋生沒在意,吳大夏自己卻急出了一身的冷汗,等看著掌櫃的走遠,才敢偷偷的擦了擦額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可不想今兒就不是個太平的日子,這裡剛放下心,外頭一陣疾馳的聲音,又將吳大夏的心給吊起來了。
急匆匆的跑到門口衝著外頭一看!
好家夥,七八個人,隨著一架馬車,正和被鬼追一般,急吼吼的往這邊來呢。許是他探頭的動作讓那邊瞧見了,有個人揮著手遠遠的就呼喊了起來。
“韓掌櫃,韓掌櫃,救命啊!”
救命?這,這……
“掌,掌櫃的,喊,喊,喊救命。”
被救命兩個字刺激的,吳大夏又開始結巴了,拍著門板子,扭頭衝裡頭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