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以後都喊你。”
小孩兒高興了，捧著饅頭就跑回了自己長待的地兒，一邊快速的吃饅頭一邊看著路麵，等到見著一架馬車過來，他立馬又跑到院子門口，對著韓秋生喊：
“韓掌櫃，王掌櫃來了。”
瞧這服務做的多到位，連著韓秋生迎客人的時間門都給留出來了，這孩子是個人才啊。
“呦，韓掌櫃，什麼時候還添了個小夥計？”
那王掌櫃也聽到了動靜，笑著走進了院子，一邊和韓秋生拱手行禮，一邊開始寒暄，眼睛還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屋子裡的東西。
“這趟東西可不少啊。”
“彆看了，你的在那邊，這裡都是彆人定下的。”
“我說韓掌櫃，這你就過分了啊，進了這麼多，就給我留這麼些？”
韓秋生的細棉布如今可挺火，王掌櫃隻是做個轉手，分給那些南下的布商就能掙上一成，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有這麼多一堆，如何能不眼紅？多一份貨源，那就是一份錢啊！
韓秋生早就防著這個呢，見著王掌櫃板起了臉，立馬用一種無奈的表情，示意了一下京城的方向，然後輕聲說到：
“都是那邊有權勢人家定的，我能不先緊著？我可還想將這生意繼續做下去呢。”
王掌櫃本就大概知道韓秋生的客戶是哪個階層，這會兒一聽更是心下一個激靈，再沒了爭鋒的意思，擠出幾分感同身受的表情，同樣低聲說道：
“那是不好得罪，咱們這樣的，對他們來說那就和螞蟻一樣。”
說是這麼說，可他看向韓秋生那堆東西的眼神卻依然帶著幾分不舍。就在這個時候，焦大朗架著車過來了。後頭還跟著兩架騾車，瞧著駕車的人依舊是以往用過的那幾家。比如焦大的親戚什麼的。
看到他們，韓秋生點了點頭，給焦大朗點了一下自己那一堆東西，催促到：
“就是這些，趕緊裝車吧。”
囑咐完這一句，韓秋生轉頭又和王掌櫃走進了屋子裡頭，小聲說起了彆的。
“上次我讓你帶的可帶來了？”
“帶來了，帶來了，給，這是你要的西洋懷表，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這東西京城就有，何必讓我帶。”
“何必，光一個差價就很有必要。京城是什麼價？江南又是什麼價？市舶司就在寧波，西洋的東西你們那兒比京城便宜當我不知道呢。”
“行行行，就你會算賬行了吧？給，看好了，三個，都是好貨。”
“不錯，來，咱們算算賬，這細棉布是……這懷表是……，我另外要在給你120兩沒錯吧？”
“對，就這個數。”
“給，你點點。”
“就這麼點銀子，點什麼，清了。”
賬確實是清了，韓秋生想讓人看見的東西也同樣清楚了。
是的，在給錢的那一霎那，韓秋生稍稍側了側身子，讓焦大朗看到了他付錢的動作，並讓銀子稍稍露出了一點端倪。而等著這動作做完，他又重新遮住了銀子，讓人分辨不出到底給了多少。
等著這一套動作昨晚，韓秋生又開啟了第二步。
“我這邊還有事兒急著回京，一會兒你幫個忙，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鑰匙你交給前院的老付就行。”
“行啊，一點小事兒，你著急就趕緊走吧。”
韓秋生拱了拱手，快步走出屋子，見著東西都已經裝好了，立馬就帶著焦大朗幾個開始往外走。邊走還邊衝著裡頭喊：
“王掌櫃，下回見啊。”
“哎，下回見。”
一溜三架騾車小跑著離開了院子，直到走上回京的路，焦大朗這才有些忍不住的問了一聲。
“掌櫃的，我瞧著那王掌櫃那邊不是還有不少細棉布嘛，怎麼沒全吃下來？上回大伯還說你生意做大了，又接了好幾個勳貴人家的訂單呢。”
看到這裡明白了不？對啦，我們韓秋生利用王掌櫃這個人，這些貨，還有這先後的不同，將這鍋甩出去啦。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從這個王掌櫃這裡進的貨。這麼一來他這些布的來曆是不是就變得不那麼突兀了？
至於人家會不會信？嗬嗬，連著江南的布都是從王掌櫃這裡走的，人家為什麼不信？至於王掌櫃是從哪兒來的？這個……這是人家的商業秘密，他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