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正愁不知道這馬怎麼處理,經過他這一提醒,頓時有了主意。
楊初初忽然道:“哥哥!”
楊瀚抬眸:“怎麼了?”
楊初初可憐巴巴地指著馬,奶聲奶氣道:“這馬兒本來乖乖的,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呢?”
她一臉委屈,看著快哭了:“它是不是生病了?給它檢查一下身體好不好?”
楊瀚一愣,對啊,這馬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狂了呢!
楊瀚轉而對侍衛們道:“且慢!”
他下了看台,朝馬兒走了過去。
楊瀚雖然年紀小,但板起臉來之時,倒是有幾分威嚴,與皇帝頗有幾分相似。
眾侍衛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楊瀚出聲怪罪他們沒有護好公主。
看台上的觀者們,大多驚魂未定,此刻,也向這邊看來。
黑色的駿馬被摁在地上,馬蹄被繩索死死綁住,但馬兒的身子還在不斷掙紮,時不時發出“嗚咽”聲。
楊瀚圍著馬兒走了一圈,細細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楊贏一行人也走了過來,楊贏冷冷道:“六弟還在看什麼?這傷人的畜生,就該就地處決。”
楊瀚動了動唇,終究沒說什麼。
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此刻也沒有證據證明此事與楊贏他們有關。
藍池笑了笑,道:“還好二皇兄和七公主沒事,虛驚一場。”
楊昭和劉以翔看過楊謙之之後,也急忙趕了過來。
劉以翔怒氣衝衝,而楊昭則冷著一張臉,盯著楊贏,一言不發。
他與楊贏差不多高,還比楊贏小了一歲,但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氣勢,楊贏被他盯得一陣心虛。
“你看著我做什麼?又不是我讓二皇兄墜馬的!”楊贏理直氣壯起來:“如今你們少了一個人,怎麼樣,還戰不戰?若是不戰……便趁早認輸!”
劉以翔皺眉:“認輸?我們還得了一分呢!你們連一分都沒有!”
全躍昂頭上前,拳頭握得嘎吱響:“你讓誰認輸?”
劉以翔麵色鐵青,看了看楊昭。
楊昭冷淡的眸子裡,似乎有暗流湧動,他忽然吐出一個字:“戰。”
全場一片嘩然。
“隻有兩個人了,怎麼比得過乙隊呢?”
“就是啊,乙隊目前雖然沒有得分,但是各個人高馬大,四皇子和劉公子和他們比起來,還是嫩了些。”
“嗨,找個人補進去不就行了!?”
劉以翔也湊近楊昭,道:“不如我們找個人來填二皇子的缺?”
楊昭默默搖頭:“不會有人來的。”
劉以翔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無論這馬兒發瘋和三皇子有沒有關係,他對這一局都是誌在必得,此時甲隊落了下風,若是有人來相助,那豈不是明擺著得罪三皇子?
莫說三皇子了,就是背後的全氏一族,恐怕也不會放過這人。
楊贏邪魅一笑,掃視一周,道:“有沒有誰敢站出來,加入甲隊?”他騎上馬,來回踱步,傲氣十足,仿佛篤定沒人會出來。
楊初初秀眉微蹙,這人怎麼這麼惡心。
此刻,楊謙之也坐在看台之上,他雖然傷了腿骨,但索性太醫處理及時,已經包紮好了。
楊謙之不肯回宮,堅持留下來看完比賽,此刻麵色有些凝重。
隻聽那楊贏又道:“怎麼?連一個願意和你們組隊的人都沒有?”他輕笑一下:“你們這人緣也太差了!我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若是沒找到人,便直接認輸吧!”
說罷,大搖大擺地走了。
劉以翔氣結,大聲道:“我們兩個人,照樣能贏!”
說的容易,但實際上,劉以翔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楊謙之目光掃視一圈,忽然停留在附近一個太監身上,他猶疑了片刻,忽然道:“你,過來。”
眾人一愣,隨即發現他指的是方才救公主的那個太監。
白亦宸默默抬眸,走到他身邊站定,低聲道:“二殿下有何吩咐?”
楊謙之凝眸看他:“會打馬球麼?”
白亦宸麵色微頓,遲疑了一下,道:“玩過幾次。”
楊謙之問:“你可願與四皇子和劉公子組隊?你隻需騎在馬上,纏住其中一個人便好。”
若是三比二,他們沒有勝算。多一個人,至少能分散一部分火力,不至於讓另外兩人腹背受敵。
白亦宸垂眸不語,他身份敏感,若是上場比賽,容易暴露。
“奴才身份低微,沒有資格與皇子、公子們同場競技,還望殿下諒解。”
楊初初思索一瞬,也抿唇看他,忽然道:“小哥哥,三皇兄有點凶,你是不是擔心他欺負你呀?”
白亦宸微愣一下,沒有回答。
楊謙之若有所思,道:“待比賽之後,我便將你討過來,日後你跟著我,我保證三弟欺負不到你頭上。”
白亦宸仍想推辭:“這……”
楊初初拉住他,可憐兮兮道:“小哥哥,你如果不去,我們會難過的。”
她的眼睛明亮,十分懇切地看著白亦宸。
白亦宸思索了片刻,想到自己不久之後便要脫身……罷了,幫他們一把吧。
他默默點頭:“是,奴才儘力。”
不遠處的劉以翔聽到有人加入他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一看對方的太監服飾……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太監裡會騎馬的都沒幾個,更彆說在馬上打球了。
他默默看了一眼楊昭,他依舊沒什麼反應,麵色十分堅定,仿佛無論有沒有人來,他都要和三皇子一戰到底。
宮人領著白亦宸去圍場後更衣。
楊初初擔憂地看了看楊謙之,道:“二皇兄,你疼不疼?”
楊謙之淡淡一笑:“現在好多了。”
他看向圍場中的藍池,眸光多了一絲冷意。
方才,實在太奇怪了。
由於他自小患有心疾,太醫不建議騎馬,但他又想學,所以找了馬術最精湛的師父,一點一點學習。
經過長久的訓練之後,他對於馬匹的控製比普通人要強上不少,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馬兒過於跳脫,引得自己舊疾複發。
但剛剛的馬匹,明顯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才開始發狂的。
他當時一心看著前麵的球,絲毫沒有注意到後方及周圍。
而那時離他最近的,便是藍池了。
楊謙之嘴角微繃,繼續看著場中,那藍池從兩年前開始,成了楊贏的師父,可以隨楊贏在宮內行走,但是一向少言寡語,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帳篷裡,塔莉公主被侍女攔了下來。
“為什麼我不能去?”塔莉公主十分著急。
珀拜低聲道:“塔莉,你是白蠻的公主,怎能隨意跟男子接觸?”
塔莉嘟起嘴:“我不管!二皇子是我的朋友,他受傷了,我就要去看他!”
方才,她眼睜睜看著楊謙之被受驚的馬甩了出去,跌落在地上,頓時心急如焚,她一把甩開全妃的手,便想向著圍場跑去。
珀拜立即揮手,讓侍從圍了上來,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全妃麵上有些掛不住,找了個理由先走了。